繁华奢靡的宴会大厅里,灯光辉煌,觥筹交错,名流贵胄云集。
今日是温家大小姐温幼宁跟陆家二少爷陆宴州的订婚宴,上流圈有头有脸的权贵都给足了面子应邀而来。
此刻,这场宴会的女主角温幼宁正身穿渐变天空蓝曳地长裙坐在化妆间里,她手里拿着一支口红在自已的嘴唇上涂抹。
裙子露背的设计,使得她光洁的美背暴露在空气中,曲线有致,两侧的蝴蝶骨微微隆起,展翅欲飞。
张佳佳坐在一旁化妆,“幼宁,这陆家二少还真是身残志坚。我听说,他昨天刚出院,今天就迫不及待的要跟你订婚。”
闻言,温幼宁涂口红的动作一顿。
她本以为陆宴州会来温家质问,可他不仅没来,还将事情瞒了下来。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正常。
陆宴州这人一向死要面子,宣称自已是遭人绑架,也总好过让人知晓,他是被她故意丢在荒郊野外。
张佳佳忽然转头看向温幼宁。
“对了幼宁,我跟你讲个好笑的事,我还听说陆宴州是被人绑架了。那人也是真够缺德的,把他绑到荒郊野岭,既不谋财又不害命,就让他在野外吹冷风喂了一晚上蚊子。”
“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温幼宁将膏体旋回金属管里,然后轻轻盖上口红盖帽。
她的嘴唇被口红滋润,闪烁着的淡淡光泽,宛如熟透了的樱桃,惹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尝尝。
张佳佳目瞪口呆地看着温幼宁,一脸好奇地问道:“他这都忍了?”
“或许是色令智昏?”温幼宁提着裙摆缓缓站起身,“佳佳,你好了吗?”
“幼宁,我的妆还没化完,你再等我十分钟嘛,嘤嘤嘤……”
“这里太闷了,我去楼下等你。”
说完,温幼宁便独自离开了化妆间。
走到楼道口时,温幼宁恰好碰见与宴会格格不入的江铭。
黑发少年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白皙的手臂,双腿笔直而修长,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球鞋。
他的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多半是又被他妈乔薇喊来帮忙充当服务生。
那个女人最喜欢做这种讨好的事,明明是她爸的情人,却非要在温家做帮佣的活。
好似这样,她就能减轻内心破坏别人家庭的罪恶感。
“我跟陆宴州订婚,你不高兴吗?”温幼宁镶钻的细高跟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
“没有不高兴。”
江铭低着头,他的手指紧握着托盘,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沙哑。
温幼宁站在台阶上,她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伸手捏住江铭的下颚,迫使他仰视她。
少女栗色的长卷发盘在脑后,露出雪白纤长的脖颈,宛如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两人四目相对,江铭的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痴迷,喃喃道:“大小姐……”
“那你怎么不笑?乔薇没教过你,当服务生是要对着服务对象笑的。”温幼宁的嗓音娇媚婉转,言语间似乎带着几分嘲弄。
江铭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旋即他又垂下眼帘,鸦青色的睫毛扫下一小片阴影。
“大小姐,订婚宴快要开始了。”
温幼宁对江铭的话置之不理,她捏住他下颚的手不断收紧,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笑给我看看。”
她看人时,眼尾总是习惯性地微微往上挑,带着些许轻视意味的同时,又平添了一丝不自知的媚态。
“我……”江铭注视着温幼宁,他微红的眼睛渐渐泛起一层水雾,整个人就像是受了委屈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小可怜。
没人比他更清楚,温幼宁最喜欢他在她面前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也无人知晓,他的内心深处藏着一头欲壑难填的野兽,那只野兽无时无刻都在蛊惑着他去将眼前之人藏起来,占有她,让她从里到外都只属于他。
但是不行,那样会吓到他的大小姐。
突然,一道满含怒意的女声传来,“你怎么能这样?太欺负人了!”
温幼宁闻声看去,只见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长相甜美的女生正朝这边小跑过来。
打量了女生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想起来这个对自已大呼小叫的人是谁。
这人不就是剧情里被男主虐得死去活来还选择原谅的女主,安冉冉。
跑到楼道口,安冉冉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看到温幼宁那张脸,她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就一直傻愣愣地看着她。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能美成这样。
回过神来后,安冉冉又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唾弃自已,她怎么能觉得一个欺负普通人的万恶资本家好看!
“你是怎么进来的?”温幼宁慢慢松开捏住江铭下巴的手。
随后,她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走到安冉冉面前。
一米六八的优越身高,再加上八厘米的高跟鞋,足够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冉冉。
书中的剧情,以及她记忆中发生过的事,似乎都不是一成不变。
上一世她是二十岁才跟陆宴州订婚,而那场订婚宴没有安冉冉这个人。
这一世却不一样了,她跟陆宴州的订婚宴提前到了十八岁。
并且,安冉冉也提前出现在订婚宴上。
按照书中的剧情,安冉冉应该是在她跟陆宴州订婚之后,才在一家酒店打工偶遇被人下药的陆宴州,然后跟他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剧情,有了一系列爱恨纠葛。
如今看来,无论是剧情,还是她的记忆都只能当作参考,而不能过分依赖。
见温幼宁的注意力被吸引走,站在她身后的江铭眼神微凝,他看向安冉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
像这种多管闲事的人,都应该消失才对。
安冉冉莫名有种被凶兽盯上的感觉。
可很快那种感觉又消失了,因此她只当是错觉。
“哑巴了?”温幼宁淡淡道。
即便安冉冉被温幼宁身上的气势吓得不轻,但她依旧梗着脖子,大声道:“就算我们拿着你家里发的工资,可那些工资也是我们劳动所得,你凭什么践踏我们的尊严?”
“你别怕,我刚才看见她在欺负你,我一定会给你作证!”
安冉冉跑向江铭,企图跟他统一战线。
然而,江铭却直接往后退了一大步,避开了她没有边界感的拉手动作。
见状,安冉冉只能一脸尴尬地收回手。
过了好半天,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江铭是个有严重洁癖的人。
别说是跟江铭有什么肢体接触,连别人坐过的地方,他都要用纸巾擦干净才会坐。
江铭跟她都是A大的学生,但他比她高了一届,他是金融系的大三学生。
她和江铭没有什么交集,但她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传闻。
冷漠,孤僻,沉默寡言,高岭之花……
这些都是在学校见过江铭的人,对他最深刻的印象。
而她之所以一开始没认出江铭,也是因为她没想到他那样的人,居然会受人欺负。
思及此处,安冉冉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是看到你手上好像有伤。她要是虐待你,我肯定会帮你……”
“手上的伤是我自已不小心摔的,这跟大小姐没有关系。”
江铭忽然出声打断了安冉冉的话,见温幼宁看过来,他掩饰般地扯下衣袖,遮挡自已手腕上的伤痕。
“你干嘛怕她?”安冉冉以为江铭是在害怕温幼宁,这让她更加讨厌眼前盛气凌人的千金大小姐。
温幼宁没兴趣继续跟安冉冉废话,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叫保安过来。”
安冉冉顿时急了。
她盯着温幼宁,双手紧握成拳,虚张声势地说道:“做错事的人明明是你,你凭什么喊保安过来抓我们?”
温幼宁根本不理会,她转身就走。
意识到情况不妙,安冉冉咬了咬牙,她连忙追过去,企图拦住温幼宁。
眼看着就快要追上温幼宁了,安冉冉却突然扭到了脚,慌乱之中,她本能地扯住一旁餐桌上的桌布。
瞬间,餐桌上摆放的大量香槟还有烛台全都朝温幼宁倾倒而去,看起来危险至极。
“幼宁,快躲开! ! !”
张佳佳刚从楼上下来,便看见这样惊险的一幕,她焦急的喊叫声甚至有些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