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没理会陆宴州的叫嚣,他十分固执地看着温幼宁,委屈地说道:“姐姐,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
他湿漉漉的漂亮眼眸,还泛着红,宛如一只被主人嫌弃的可怜小狗。
陆宴州见状,顿时怒火中烧,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装你□呢?”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
安泽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陆宴州重重的一拳就朝他脸上招呼过来。
虽然陆宴州相当于被陆家流放出国,但他在M国留学走的也是标准的精英路线。
毕竟豪门从不养废物。
除了艺术,他在校期间,还涉猎击剑运动,棒球,足球,橄榄球,甚至担任过M国棒球队的第四棒。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安泽这个脆皮大学生又怎么可能躲得开。
安泽的身体踉跄了一下,闷哼出声。
陆宴州松了松袖口,目光冰冷地看着嘴角沁出丝丝血迹的安泽,讥笑道:“你还认不清自已的身份?像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就该好好藏起来,别爬到地面上惹人生厌。”
安泽对陆宴州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他强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攥住温幼宁的衣角,“姐姐,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他的面颊跟鼻梁都挂了彩,瞧着青青紫紫的一片,但不丑,只是有些惨兮兮的。
“我只喜欢听话的,你听话吗?”温幼宁语气淡淡地说道。
狗狗黏人是很好。
但小宠物嘛,听话才是最重要的。
“安泽学长,你似乎永远记不住,我跟你是何种关系。”
对上温幼宁过分平静的目光,安泽的脸色惨白如霜,眼底一丝光彩也没有,他突然脱力一般跪倒在地上,整个人破碎又凄凉。
少女的话如同一柄锋利的刀横劈下来,将他内心的奢望斩断。
是啊,陆宴州是她的未婚夫。
而他呢?
他不过是一个想挖墙脚的第三者而已。
“哥,你没事吧?”
被这场戏剧性的变故吓傻了的安冉冉哭着扑向安泽,直到现在她也没办法接受自已最崇拜的哥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在她的印象里,从小到大哥哥都是人人夸赞追捧的天才学神。
如果被大家知晓哥哥插足别人感情,她不敢想象他们会用何种异样的眼光看他。
都怪温幼宁,是她害了哥哥!
对,没错,哥哥一定是受到了她的威胁逼迫,才会做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
思及此处,安冉冉猛地抬起头,她恶狠狠地瞪着温幼宁,那眼神充满了愤恨。
温幼宁都懒得搭理安冉冉,她弯腰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安泽的手上,“医生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过两天他会直接去找你妈妈的主治医生对接。这张卡没有密码,卡里的钱足够你妈妈手术及后续治疗的一切费用。”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你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安泽苍白的嘴唇染着血迹,他勾唇惨然一笑,泪珠滚滚从眼眶落下,一颗又一颗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汇聚成一小摊水迹。
或许是他太笨了。
始终都看不清她的心,真的看不清……
陆宴州担心温幼宁等下又被安泽可怜兮兮的模样迷惑,他连忙插嘴道:“幼宁,咱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温幼宁能幡然醒悟过来,主动跟安泽一刀两断,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虽然他挺想再教训一下安泽这个不要脸的男小三,但他又怕节外生枝。
因此,只能作罢。
与此同时,看着监控画面里的温幼宁跟陆宴州离开了酒店,江铭才关上电脑。
静默了片刻,江铭颓然地倒在椅子上,他的身子往后仰,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利用陆宴州打击了安泽这个情敌,他却没有感到一丝喜悦。
只因他发现了一件事。
那便是温幼宁似乎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取乐的玩具,她谁也不爱。
她就像是天生的感情缺失者。
无论他人对她付出多少感情,也依旧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
*
出了酒店后,温幼宁走向自已的车。
她刚按了一下车钥匙,陆宴州就迅速拉开副座的车门,然后闪身坐了进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我要回家了,你上我车干嘛?”温幼宁一脸无语地看着陆宴州。
陆宴州眨眨眼睛,脸上写满了无辜。
“幼宁,刚刚来的路上,我闯了好几个红灯,我的车已经被拖走了。”
这般说着,他还拿出手机,点开一连串处罚通知短信,给温幼宁看。
温幼宁面无表情,“你自已打车。”
陆宴州厚着脸皮说道:“你看像我这么帅的男孩子,晚上一个人打车多不安全,你就送送我嘛……”
温幼宁更无语了,“就你刚刚打安泽的那个架势,谁能把你怎么样?该担心自身安危的是司机才对吧。”
“幼宁,我只是个美术生,你怎么能把我想的那么暴力。”陆宴州担心在温幼宁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又解释道:“我平时都从来不跟人打架的,今天那是因为他把我逼急了,我才动的手,你别误会。”
温幼宁坐在驾驶座上,斜睨着一旁的陆宴州,“你不系安全带,是想害我也扣分?”
“哦哦,我忘了。”陆宴州老老实实地系好安全带。
下一刻,温幼宁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便犹如脱缰的野马,疾驰而去。
温幼宁将车停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门前,只丢下一句“等着。”她就下了车。
陆宴州看着庭院上方的鎏金牌匾,明晃晃的宋宅两个字。
那次在订婚宴上意外得罪了宋知南,他曾来过宋宅好几次,但每次都是吃闭门羹。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
坐在车里百无聊赖的陆宴州才看见温幼宁的身影出现在宋宅门口,而她身边还跟着一个身姿挺拔的俊美男人。
是她的小舅舅,宋知南。
“小舅舅。”陆宴州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主动跟宋知南打招呼。
然而,宋知南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陆宴州抬手,尴尬地摸了摸自已的鼻尖。
“宁宁,路上注意安全。”宋知南温热的手掌落在温幼宁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
“嗯好,小舅舅,你也早点休息。”温幼宁冲宋知南甜甜地笑了笑,随后她又喊了一声正在扑萤火虫的狗子,“贝贝,回家了。”
半人高的蓝湾牧羊犬冷不丁地从宅子里窜出来,把陆宴州都吓了一跳。
但细看之下,他又觉得这条狼犬当真是漂亮,体型高大威猛,一身蓝灰色的长毛浓密而顺滑,看人的眼神透着一股狼的野性。
贝贝跳上温幼宁的车后,它就乖巧地趴在后座,一动也不动。
陆宴州好奇地问:“幼宁,这就是你养的那条狗吗?”
他本想伸手摸一下贝贝的头。
温幼宁却警告道:“你最好别碰它,要是被咬了,我可不负责。”
闻言,陆宴州只能遗憾地放下手。
宋知南站在宋宅门口,直到看着温幼宁的车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