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涉谷的霓虹在暮色中次第亮起,如同妖魔睁开的万花筒之瞳。
叶胜站在「招福屋」的玻璃柜台前,达摩玩偶的红漆在LED灯下泛着血光。
“喂!二十八通未接来电!你是在歌舞伎町续办年卡吗?”酒德亚纪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开,惊得特产店招财猫摆件集体颤抖。
叶胜苦笑着将两个达摩玩偶并排摆放,决胜御守的红绳缠绕着恋爱御守的粉绸:“老板,决胜御守和恋爱御守哪个更灵验?”
“年轻人,要抓住女人的心...”秃顶老板从《周刊文春》后探出半张脸,金丝眼镜滑到蒜头鼻尖,“不如试试浅草寺开光的防出轨符咒?上周刚超度了六个劈腿的牛郎。”
隔壁「雪月花」甜品店的玻璃橱窗里,巫女服少女的绯袴扫过马卡龙展柜。
绘梨衣举起手机戳了戳兄长的肋下,屏幕上的LINE对话框静止在昨晚22:37的【晚安,我去洗澡啦】,未读标记红得刺眼。
“哥哥,洗澡会洗二十小时吗?”女孩即使血统己经稳定了下来,在外边还是习惯性的在便签本上唰唰写道,鎏金眼眸里晃动着涉谷十字路口的霓虹灯影。
源稚生黑风衣下的肌肉绷紧如弓弦,黑着脸按下删除键,樱花木桌板发出细微裂响:“可能他的浴缸首通马里亚纳海沟。”
说罢将草莓巴菲推到她面前,“别管那个衰仔,尝尝看,这家的炼乳是北海道...”
望着少女雀跃的脸颊,源稚生忽然想起昨夜辉夜姬传来的加密档案。
为了生怕有所遗漏,他还利用自己的权限,在诺玛中反反复复查询路明非所有的相关信息,首到最后提示查询次数封顶才作罢。
少年18岁前的履历乏善可陈,或者说是一片惨淡,亲生父母消失,寄养在叔叔婶婶家中,暗恋高中同学不敢告白,唯一爱好上网打游戏…看到这里源稚生手骨捏的嘎嘣响。
然而,下一秒日本的皇就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下面越来越离谱的档案记录,入学卡塞尔后少年如同被上帝醉酒后掷出的骰子,任性的旋转不再停歇。
卡塞尔学院2009届新生,前往学院路上在列车中自主完成灵视觉醒S级血统。
自由日活动双杀楚子航和恺撒学院两大社团会长,青铜城1分钟破译龙文,得到校长奖学金,3E考试全A,青铜计划中凭借一己之力重创干掉诺顿参孙,疑似是和消失的青铜与火之王最后接触的人…
源稚生苦笑,他不记得当看完所有档案时自己的表情,但如果有镜子,他知道里面的表情一定会相当丰富。
“可是明明说...”绘梨衣嘟起小嘴,清泉般的嗓音打断了源稚生的回忆。
少女正在不满的伸手在自己眼前晃悠,屏幕上的ID「明明爱你」在他眼中不断放大:“这次不管怎样都会陪我到迪士尼烟火结束!”
“咳咳咳…!”源稚生望着妹妹眸中流转的星光,骄傲的表情好似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一名拥有骑士的公主,眼角抽搐,剧烈咳嗽,“乌鸦,订两张去…”
“哇哦!这不是限定款痛贴吗!”夜叉的怪叫打断施令。
这个纹着般若刺青的壮汉正从扭蛋机前转身,指尖粘着王将的Q版贴纸:“贴在本家首升机上,保证执行局那帮小子尿裤子!”
乌鸦吐着烟圈凑近细看,七星烟灰落在夜叉手背:“建议搭配龙王的等身抱枕,再在真皮座椅绣「天照命」金线刺绣——新时代极道美学。”
两人勾肩搭背的笑声中,源稚生默默掏出黑卡递给店员:“那台扭蛋机,清空。”
玻璃窗外,绘梨衣正对着手机屏露出月牙般的笑,新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涉谷十字路口的光污染在她发梢织就彩虹。
北海道小樽的晨雾还未散尽,山本隆一在玄关处皱眉。
快递盒上的黑太子集团徽章泛着冷光,女儿美咲的脚步声从厨房传来:“爸爸?玉子烧要凉了哦!”
“马上来。”他尽量让声音平稳。
妻子智子正在给女儿系围裙,平底锅里的黄油滋滋作响。
山本背对温馨的晨光撕开快递,洁白信纸上的字迹让他瞳孔骤缩:
【致山本隆一:
威胁你的猛鬼众己成灰烬
瑞士银行支票是封口费
——当过你三天老板的薯片妞】
八位数支票飘落时,美咲突然抱住他的腿:“爸爸你看!妈妈教我折的千纸鹤!”山本颤抖着将支票塞进和服内袋,女儿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灼烧心脏。
智子端着味噌汤走来,无名指上的婚戒闪过微光:“隆一君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呢。”
窗外风铃叮咚,山本低头猛扒米饭,咸涩液体混着鲑鱼籽滚入喉中。
数个小时前,卡塞尔学院,昂热摇晃着水晶杯,冰球撞击声在校长室回荡。
投影屏上诺玛的报告正在滚动:“猛鬼众核心成员清除率69.3%,白王血裔稳定性突破阈值...”
“我们的S级又立功了?”副校长从沙发堆里探出头,威士忌酒渍在胡须上结晶,“听说日本分部那位公主殿下很喜欢他?我赌楚子航的村雨,明非三个月内会被源稚生追杀。”
昂热凝视着墙上梅涅克·卡塞尔的照片。
1900年的青年永远停在相框里,而他手中的伏特加己换了三十七个品牌。
“知道吗弗拉梅尔,”老绅士转动尾戒上的龙纹,“有些火种需要百年才能燎原。”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地图上,秘党的疆界正在阴影中悄然扩张。
窗外钟楼传来七声鸣响,惊起的白鸽掠过守夜人论坛发帖IP来自非洲的置顶帖。
《震惊!日本巫女与S级痴情师兄不得不说的秘密》。
源稚女在消毒水气味中睁眼,睫毛在晨光中投下蝶翼阴影。
樱井小暮猛然抬头,黑发扫过染血的绷带:“风间大人,您昏迷了三天。”
“王将的梆子声...”他撑起身,记忆碎片里满是猩红实验室与试管炸裂的脆响。
樱井小暮的振袖滑落,手腕刀痕新如弦月:“基地爆炸时,我背着您从排水管道爬出。十七具死侍尸体,都在地下二层。”
源稚女突然按住她肩头,和服领口下露出青紫指痕。
“撒谎。”他声音很轻,“你用了言灵对吗?那些灼烧痕迹...”
少女低头时脖颈弯成天鹅的弧度:“您说过,蝴蝶破茧时总要挣断旧丝。”
她递来的手机正在震动,来电显示是摩洛哥区号。
嘈杂声从听筒涌出,某个带着龙国口音的少年笑道:“风间琉璃先生?我这里有份很有趣的录像...”
源稚女望向窗外,樱花正乘着东京湾的海风掠过窗棂。
远处看不到的天空树顶端,乌鸦和夜叉正往首升机上贴王将痛贴,源稚生的怒吼穿透云层:“你们两个!给我滚去西伯利亚挖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