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陈若愚的境界竟然达到了如此地步,难道他之前一直在藏拙?”
距离他十余丈之外,在金黄色银杏叶的掩盖之下,有一道犀利的目光透过缝隙,看到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幕。
“看起来又不太像,他对真气的控制刚开始根本就是个门外汉,直到最后才稍微抓到一点精髓。”
那人摇了摇头,却又诡秘的一笑,自语道:“这样一来,后天的演武大会便有好戏看了,恐怕会有很多人大失所望!”
看到陈若愚意气轩昂的扛起扫帚,就像是得胜归来的将军一般朝着演武厅而去,那人叹了口气,心中暗忖:说不定你就是决定成败的胜负手!
随即单足一点,身形便如轻烟一般消逝不见,此时才发现那人竟然一直是以足尖踩在一根细弱的枝条之上,随风而动,便如一片树叶般轻盈。
即使是在高手如云的青云宗,能够有这种轻功的人恐怕也不多,不知道是谁对陈若愚这么有兴趣。
“陈师兄来了!”一个黑衣弟子看到手下败将到来,都面露喜色,不怀好意的说道,“待会儿要指点师弟几手哦。”
陈若愚将扫帚靠在墙边,看了看出言不逊的家伙,正是平常对自已下手最重的高之轩!
这小子是个善于趋炎附势的家伙,一进青云宗便瞄准了世家大族出身、修行天分极高的韩灵蕰,成为了他的忠实走狗之一。
韩灵蕰手底下终究还是需要几个愿意干脏活的人,于是偶尔也会指点他几招,给他些好处,让高之轩在黑衣弟子之中有了不小的名声。
“既然韩师兄看不惯陈若愚,那我就得好好表现!”高之轩心想,“若是能够在演武大会之前就让他受点内伤,到时候必然会大大的出丑!”
另外,他对于宗门之中的几位师妹都颇有垂涎之意,只不过人家都看不上他的吊梢眉、三角眼的容貌,只用一句“若是你有陈师兄的三分眼色,再来找我”便干净利落的回绝了。
因此他每次看到陈若愚,都有熊熊妒火燃烧,心想光长了张好看的脸有啥用,还不是得被老子狠狠收拾!
高之轩使了个眼色,自然有三五个同伙走了出来,傲慢的说道:“师兄总不能厚此薄彼啊,指点完老高,还有我们兄弟几个呢。”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很精,虽然自已一个人就能搞定这个废柴师兄,但若是陈若愚受了暗伤,事后追究起来,也是个麻烦事。
倒不如大家都上,这样的话也分不清究竟是谁下的手,法不责众嘛。
陈若愚跟他们打交道已久,对于这些人的鬼蜮心思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他如今已经有了些底气,倒也不惧。
他扫了几人一眼,淡淡地说道:“想要我指点你们,没问题!你们几个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上啊?”
言语之间,锋锐毕现,尤其是目光之中,竟然毫无惧色,看他们几个就如同看闹事的顽童一般。
高之轩先是一阵心惊,之后便安慰自已:练了这么多年,连个伏虎拳都练不明白,还在这里摆谱,大概是昨晚没睡好,还在做美梦吧。
“陈师兄说哪里话,我们就算是师弟,也不能以众凌寡啊,当然是请师兄一个一个指点。杜师弟,你先来!”
不过他很狡诈,先让其他人去试一试,被挑到的倒霉家伙刚刚练到第七重,正好压过陈若愚一线。
往日陈若愚与他们交手,总觉得对手的伏虎拳力道威猛、招数精妙,让他疲于应付,只能一味防守,但今天却大大不同了。
杜师弟一招“猛虎下山”击出,在他眼里便有三个破绽,速度又慢,就像是老牛拉破车一般,但他没有即时发难,而是将身形一闪,灵巧的闪过了这一招。
咦?高之轩心想,这家伙的轻功好了不少,闪避之间竟然毫无烟火气,杜师弟的拳风连他的衣襟都没碰到。
杜师弟一招不成,又是连续三招“黑虎掏心”、“疯虎扫尾”、“饿虎扑食”,虎虎生风,一气呵成!
就连高之轩也觉得杜师弟最近修炼很有进步,已经颇得精要,大约已经快要接近第八重境界了。
谁知陈若愚依然只守不攻,凭借脚下灵巧的步法,闪转腾挪,硬生生扛过了这三招!
杜师弟劳而无功,不免心浮气躁,大喝一声,重重一跺脚,使出了最得意、最霸道的一招:虎啸风生!
但就在他换气吐气的一瞬间,陈若愚的拳已经到了,后发而先至!
只在他腰腹间的气血轻轻一击,便让他如遭电殛,真气散乱。
那招虎啸风生只使出了一半,便被中途截断,连着踉跄倒退了好几步,若不是被人扶住,多半便要摔倒在地,只是胸中的烦闷之气久久不能消除。
高之轩面色一变,他怎么也没想到往日拳法绵弱无力、真气不继的陈若愚怎么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竟然如此轻松的击败了杜师弟。
他本就是个趋炎附势、捧高踩低之徒,知道自已的武功虽然比杜师弟高一筹,但面对莫测高深的陈若愚也难说有多少胜算,倒不如找个台阶先下来,有机会再收拾他。
陈若愚见微知著,从高之轩的表情上就猜出了端倪,便抢先一步道:“杜师弟方才一时失手,应该是大意了,接下来我来指点一下高师弟吧。”
原本众人欺凌陈若愚是个固定项目,但今日的变化出乎预料!
尤其那几个平时就看高之轩不顺眼的弟子也看出了苗头,纷纷起哄道:“高师兄,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啊,要不以后兄弟们谁还服你啊!”
“对啊,以前陈师兄可都没有退缩,你总不能被他比下去吧。”
纵使高之轩狡诈,但总还是年轻人,脸皮没有练得那么厚,被人一起哄便下不了台了。
他又看了看杜师弟,似乎也已经恢复过来了,没受什么太大的伤,心想:看来陈若愚只是多学了几招,真气终究还是不足,也未必就能胜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