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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重重砸在水泥地上，叶凡像头猎豹般弹射而出。
瘦高个的球鞋在三分线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突然压低重心，右手运球快如闪电，左手却隐蔽地拽住叶凡的球衣下摆。
"就这？"叶凡猛地旋身挣脱，球衣"刺啦"裂开道口子。
他抄起弹起的篮球，三步跨过中线，膝盖在起跳时重重顶开追击的瘦高个。
篮球"砰"地砸板入筐，震得篮架嗡嗡作响。
在他们开始比斗时，教练已经来到了旁边，现在场边响起零星口哨声，原本抱着保温杯观战的教练突然起身。
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像盘踞的蜈蚣："停！"
他指着叶凡被扯破的球衣，"你以为这是橄榄球场？"
瘦高个趁机揉着发红的肩膀："教练，他根本不懂战术站位..."
"用你教？"教练的战术板"啪"地拍在记分台上，"来，新手，告诉我刚才突破时该走哪条线路？"
见叶凡沉默，他冷笑着用马克笔在地面画出血红的X，"这才是合理冲撞区！你当自已是推土机？"
重新开球后，瘦高个突然改变策略。
他像条滑腻的蛇贴着叶凡运球，每当叶凡要发力突破，他就夸张地踉跄两步。
第三次假摔时，裁判终于吹哨。
"进攻犯规！"教练在场边怒吼，"新手！你再这么横冲直撞，现在就给我滚出球场！"
叶凡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水，看到瘦高个背对裁判朝他比口型：菜、鸡。
他忽然想起上周撞见这家伙往更衣柜塞烟，教练却只是轻飘飘说了句"下不为例"。
最后一攻，叶凡在三分线外接球。
教练的咒骂声混着瘦高个的鞋钉刮擦声逼近，他忽然收势后撤，篮球划出违反物理规律的弧线。
篮球旋转着绕过篮板后方，空心入网时计分牌刚好归零。
场边死寂了三秒，突然爆发出欢呼。
但教练的战术板已经砸了过来："花里胡哨！正式比赛会被吹三秒违例！"
他揪住叶凡的衣领拉到记分台前，"看看有效命中率！43%！知道为什么NBA不要街球手吗？"
助理教练凑过来递上数据表："不过爆发力和垂直起跳..."
"我要的是精密仪器，不是失控的卡车！"
教练把表格揉成团砸向叶凡胸口。
"先带他录资料，先让他干点杂活，学习一下基本情况！"
瘦高个在场边拧开矿泉水，水流故意淋湿叶凡的球鞋。
当教练转身时，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菜鸡，你给我等着。"
叶凡本想一走了之，但想到了弟弟叶天的期待又忍了下来。
他默默攥紧拳头，指甲都快嵌入掌心，深吸一口气后，松开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训练结束后，作为新人，叶凡被安排干各种杂活。
擦球时，他用力地擦拭着每一个篮球，仿佛要把心中的憋屈都发泄在这一颗颗圆球上。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球面上，他也毫不在意。
洗地板时，他弯着腰，一下又一下地拖着拖把，拖把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看着其他队员有说有笑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心里的委屈愈发浓烈。
“哼，不就是新人嘛，至于这么欺负人？”他小声嘟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这时，昨天和他比试的瘦高个路过，看到叶凡这副模样，忍不住嘲讽道：“哟，新来的，好好干啊，这都是新人该有的待遇。”
叶凡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笑着说：“放心，我干得可开心了，说不定以后还能靠擦地板打出名堂呢。”
瘦高个撇撇嘴，不屑地走了。
叶凡继续低头干活，脑海里却浮现出叶天期待的眼神。
“不能就这么放弃，不然怎么跟那小子交代。”他咬咬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好不容易把活都干完，叶凡累得瘫坐在地上。
此时，篮球馆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他独自坐在空旷的场地中央，周围的安静与他内心的波澜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篮球馆的门被“砰”地推开，叶天一身是汗地走进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显然还沉浸在刚刚训练赛的余韵之中。
看到坐在地上的叶凡，他眼睛一亮，快步走来，一把抱住叶凡的肩膀，那股热情劲儿差点把叶凡又推倒在地。
“哥，我可算找到你了！”叶天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与欢快。
“今天我去其他学校参加训练赛了，你猜怎么着，我们大获全胜！”说着，他松开手，上下打量着叶凡，“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叶凡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能怎么样，球都不让我碰，净干些擦球洗地板的活儿了。”
叶天听了，脸上闪过一丝理解的神情，拍了拍叶凡的后背，安慰道。
“新人都这样，哥，你别往心里去。等你熟悉了球队的情况，自然就会开始正规训练了。我刚进队的时候，也和你一样。”
叶凡看着叶天那真诚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不想让弟弟担心，那些被教练训斥、被队友排挤的委屈，此刻都被他强行压在了心底。
他扯出一抹笑容，故作轻松地说：“行吧，希望如你所说。”
两兄弟并肩走出篮球馆，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一路上，叶天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训练赛上的精彩瞬间，哪个队友投进了关键三分，对方球队又有哪些厉害的球员，他讲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叶凡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声，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一些。
回到宿舍，叶凡刚一坐下，就接到了苏南的电话。“叶凡，听说你今天加入篮球队啦？”
苏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清脆又欢快，“叶天跟我说你可厉害了，一来就把大家都震住了。”
叶凡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今天在球场上的种种，苦笑着说：“哪有，就是瞎打，还被教练骂得狗血淋头。”
“别这么说嘛，”苏南连忙安慰道，“他们教练是出了名的严格，肯定是对你期望高，才会严格要求你。”
“我相信你，只要努力，以后肯定能成为球队的主力。”
苏南的话像一股暖流，缓缓流进叶凡的心里。
和苏南聊完后，叶凡的心情好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