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千寻阁,寂静如水。苏牧独自坐在案前,面前点燃的一支檀香袅袅升起,香气中透着一股压抑的肃杀感。
封印完好的龙骨残片静静地躺在藏品室中,青绿色的光泽被金色符文笼罩,像一头暂时沉睡的猛兽。
突然,千寻阁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他身着灰袍,头戴斗笠,整张脸隐藏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
“苏先生,”灰袍人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你不该留下那块龙骨残片。”
苏牧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啜了一口茶:“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也该知道,没人能替我决定什么该留下,什么该消失。”
灰袍人走近两步,声音冰冷:“龙骨天书的力量不仅无法掌控,还会引来灾祸。你以为封印能压制它,却不知,它已经在试炼你的心。”
苏牧缓缓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看来,你比那些莽撞的家伙知道得更多。你又是谁?”
灰袍人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而布满伤痕的脸。他缓缓说道:“我是上一个尝试解读龙骨天书的人,也是失败者。”
灰袍人自称冷岳,数十年前他在一座古墓中发现了另一块龙骨天书的残片,并试图解读其中的秘密。但他很快发现,那块残片能够将人的欲望映射出来,并以此作为试炼。
“那时候,我的欲望是复仇,”冷岳低声说道,眼中透出深深的悔恨,“但天书将它放大,让我失去了理智。我亲手杀了曾经的挚友,只因为他挡在我的路上。”
苏牧目光微微一沉:“你没能通过试炼?”
冷岳冷笑:“七情如火,没有人能在它的映照下保持冷静。天书会找到你的弱点,将它撕开成伤口,直到你崩溃为止。”
苏牧轻声道:“所以,你认为我也会像你一样,沦为它的俘虏?”
冷岳目光复杂:“你是苏牧,封神榜上的孤魂。或许你比任何人都更能承受孤独,但这不代表你能无视自已的欲望。”
苏牧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声音低沉:“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警告我?”
冷岳沉默片刻,忽然说道:“残片的力量正在蔓延,它会试炼的不止是你,还有整个城市。你越是接近它,它的涟漪便越广。”
苏牧将冷岳送出千寻阁后,独自回到藏品室。龙骨残片的光芒微弱,却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寒意。他站在封印前,沉默片刻,最终抬手解除了一部分符文,微弱的灵力波动瞬间弥漫开来。
他凝视着龙骨,缓缓说道:“来吧,看看我究竟有多少弱点。”
灵力的波动逐渐增强,残片表面的光芒化作一片虚幻的空间,将苏牧的意识拖入其中。
他发现自已站在一片荒原上,四周的天空笼罩着灰暗的云层,耳边传来无数低沉的呜咽声。
“这是……什么地方?”苏牧低声自语。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苏牧,你的孤独还不足够深吗?”
他转身,看到一个与自已一模一样的身影站在那里,目光冷漠而锐利。
“我是你的欲望,你的执念。”那个身影冷笑道,“活了万年,却依旧不能解脱。你不累吗?”
苏牧平静地看着对方:“每个人都有执念,你不过是它的影子。”
对方却缓缓说道:“那么,让我看看,你究竟能否承受自已的真相。”
荒原的场景瞬间变幻,苏牧眼前浮现出封神榜的影像。他看到了自已站在封神台上,看着众神飞升,而自已被孤独地留在人间,耳边回荡着玄辰璧的声音:
“你是天命的裁决者,也是唯一的弃子。”
苏牧的意识深处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但他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孤独是我的选择,不是你的枷锁。”
对面的身影逐渐褪去冷笑,变得模糊,声音变得低沉:“欲望不会消失,它只是被你隐藏起来……你以为自已能永远掌控它?”
苏牧的目光如刀,缓缓说道:“人类的欲望无法消失,但它们可以被引导。而你,终究只是镜中的幻影。”
随着他的话音,荒原的场景逐渐崩塌,龙骨残片的光芒变得平静,苏牧的意识重新回到现实中。
封印再度被修复,但苏牧的神情比以往更加沉重。他抬起头看向窗外,低声说道:“这块龙骨天书,确实危险。”
就在这时,千寻阁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陌生人跌跌撞撞地闯进门,神情惊恐:“苏先生,外面……外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