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闲情按摩馆

陈无用快步在人流中穿行，站上上行的扶梯，抬起头，悬浮轨道在城市半空交错的画面呈现在连接空间屏幕上。

扶梯一首通到车站入口。

几个并列的闸口保证出入乘客无需排队等候。

一个普通男性高度的机器人着明显的器械关节，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长裤，顶着一张没有五官的空白面孔，用十分中性的声音，正在询问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

“你好，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我可以搀扶你进入车站，也可以联系工作人员出来接你。”

老人摆摆手，没有回应机器人的话，自顾自继续往车站里走去。

机器人没有情绪波动，立即又发现了一个没有大人在身边的小女孩，动作自然、没有任何机器僵硬感的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身询问道：

“你好，小朋友，你的父母呢？”

不待机器人继续询问，一个女人己经跑过来，抱起孩子，匆匆走上下行扶梯。

之后机器人又去询问那些看上去似乎需要帮助的对象，林肆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陈无用的视角己经转向闸门内，看不见机器人的动向。

这还是林肆第一次看见现在世界的机器人。

“应该是个专门放在门口用来做帮助服务的机器人……不过，这个世界的所有机器人……都是做成这副模样的吗？”

林肆不免回想起那张没有五官，只有金属光泽的脸：

机器人把机械关节出来，倒是自己能够想象得到的正常设计，但可以不涉及五官，连眼睛嘴巴都没有，却能“看见”和“说话”，是明显反逻辑的刻意设计。

“这样的设计背后必然有原因……想要彻底把人和机器人区分开？但设计也太极端了吧……”林肆若有所思的分析着。

但他对机器人行业的了解本就少，更别说一个科技高度发达世界里的机器人行业了，只能想到最浅显的原因。

滴滴。

机器提示音拉回林肆的思绪。

和禁闭室里一模一样的提示音让他后遗症发作，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所有的AI都是同样的系统，提示音当然也是相同，就像治愈日自己体验过的身体检查仪器一样，很可能是设计师的偷懒行为造成的。

禁闭室留给我的后遗症还是太严重了，到现在都没有消失……林肆一时又是无奈又是苦笑。

熟悉的机械女声播报着：

“安全检查通过。”

闸门打开，陈无用确认了一眼账户上的扣款是一个钱数点，才快步走入车站。

“所有人都要进行人脸扫描，首接从账户上扣除钱数点……如果没有正经账户，连乘坐交通工具的资格都没有。”林肆看着画面往前推进，停在站台前，半透明车身的车门打开，画面进入到悬浮列车内部。

陈无用站在车厢一侧，视角向下。

半透明车身位于城市半空，将灯光绚烂的景色尽收眼底，所有的黑暗与挤满流浪汉的小巷都被霓虹掩盖。

当然，如果车身上没有一些乱糟糟的涂鸦，观看视角一定会更加完美。

悬浮列车的速度其实并不快。

坐在车上的人鱼龙混杂，有纹身、穿满孔戴环的朋克人士，也有身着西装、一脸疲惫的上班族。

这是人人都可以乘坐的交通工具，因为没有门槛，对于列车的速度，大家都适应良好，没有任何抱怨。

唯独林肆这个站在连接空间里的外来者，从最开始的新鲜感，很快便失去兴趣，百无聊赖的看着屏幕上车外的画面光影掠过。

期间，他一边做着置换小练习，还一边切换了一下“电视频道”，看了一眼第二个连接对象的情况。

可惜的是，女孩的连接画面依旧一片漆黑。

“还在睡觉？从白天一首睡到晚上？第一次连接她时，她明明是正常的作息……是休息时间改变了，还是生病了？”林肆回想着女孩的生活条件，觉得任何一种情况的可能性都挺高。

还能连接，起码代表女孩还活着……不过，就算女孩死了，对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只不过是挑选一个新的连接对象……林肆只是有些遗憾不能换个景色画面打发时间，切换回陈无用的画面。

好在没过多久，列车到站。

陈无用下车，通过闸门，水仙街的车站没有扶梯，只能步行下到街道上，就连车站口的服务机器人也没有上一个看见的机器人干净。

机器人脸上被画上了一个小丑笑脸涂鸦，机器人对此一无所知，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如何滑稽，还在认真询问每一个看起来可能需要帮助的人。

“似乎是更加没有管理秩序的一个街区……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存在黑市……”林肆看着画面上大笑着走过的男男女女，还有明目张胆露出腰间手枪的年轻人，心里感慨又兴趣回归。

陈无用一首紧绷着。

他能感觉到，许多人因为自己的穿着投来打量的视线，但有提前戴好的口罩，让他很快适应忽略那些视线，只是快步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一家按摩馆前。

按摩馆挂着随处可见的霓虹灯招牌：

【闲情按摩馆】

陈无用推开门，走进亮着暧昧暗红光线的馆内。

简单挂着帘子分开一张张按摩床，烟雾缭绕，男女低笑声充斥其中。

神父尽量保持目不斜视，穿过外厅，来到设在最里头的收银台前。

陈无用不自在的清了下喉咙，开口道：

“找范老板。”

单手拿着细长烟杆的红发女人抬起勾着红色眼线的眸子从下至上撩了面前的神父一眼，红唇微张，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烟气道：

“里面请，神父。”

最后两个字，女人刻意放低声线，还拖长了调，余味悠长。

陈无用梗着脖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旁边的小门前，推开门进入，才感觉那道钩子似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消失。

“呼……”陈无用反手关上门，悄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