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本宫的头好痛。”皇后以手扶额,沉凝道。
剪秋赶忙趋前,一面为皇后按压头部,一面轻声问道:“皇后娘娘打算怎样应对华妃?”
“华妃?”宜修面沉似水,露出一抹轻蔑之色,“不日便是皇上与本宫出宫祈福之期,彼时华妃执掌六宫权柄,以其性情,岂能不出乱子?”
剪秋也笑了,她与皇后相伴已多年有余,彼此之间的默契和了解,更是磨合出相似的心性和智慧。对于皇后的心思,剪秋往往能够心领神会,就如同此时一般。
皇后的意图清晰明了,以华妃一贯以来恃宠而骄的性子,一旦掌权,必然肆意妄为、张狂行事。
如此一来,势必会触怒龙颜,引得皇帝心生不满。到那时,即便华妃侥幸晋升为贵妃,恐怕这个位置也难以坐稳。
与此同时,在景仁宫门外,甄嬛正与安陵容并肩漫步于幽静的小道之上。
甄嬛满含关怀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安陵容,轻声问道:“陵容,你的嗓子究竟怎么了?”
出乎甄嬛意料的是,安陵容竟嘻嘻一笑,迅速用手帕捂住嘴巴,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姐姐放心好了,我呀,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呢!!!”话音刚落,甄嬛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
因为就在这一刻,她突然察觉到安陵容原本喑哑的嗓音变得清脆悦耳起来,与方才那沙哑难听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
见甄嬛面露疑色,安陵容自袖中取出两盒香料。。。
她将粉色那盒凑近鼻尖轻嗅,嗓音立时变得沙哑难听,仿佛被烈火炙烤过一般;而当她将蓝色的在自已面前轻嗅时,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脆悦耳。。。
“你是故意欺瞒皇后???”甄嬛惊道,心中既对这香料的制法感到好奇,又对安陵容的胆量感到诧异。
“不止如此。。。”安陵容微微一笑,将两盒香料收了起来。。。
不知为何,这段日子甄嬛看着她,总觉得她好似变了个人,精神焕发了许多,眼底也多了几分少女的清澈灵动。。。
“此事我只告诉姐姐一人,莞姐姐万不可告知他人!!!”安陵容沉声道。。。
“你连皇上也要隐瞒???”甄嬛愈发惊愕了,在她的印象中,安陵容向来渴望得到皇帝的宠爱,并且期望借此为母家助力。
安陵容闻此言语,仅是微微一笑,实则,她自始至终对皇上都兴致缺缺。
若言真有兴致,那也不过是对皇帝所带来的荣华富贵有所觊觎罢了,至于那位老皇帝本人,她又怎会喜欢呢???
“那么,你日后是否决意不再争宠了???”甄嬛问道。。。
安陵容缓缓摇头:“若到那时有此必要,我再于皇上面前恢复我的嗓音即可,平素还是如此伪装下去,现今我的生活也算顺遂,那日我思索前程,忽地觉得若是人不那么逞强好胜,实则亦能活得颇为轻松。”
甄嬛闻得此语,顿觉耳目一新,仿若这并非安陵容所能言出之语,毕竟,安陵容在人前向来都是柔柔弱弱的模样,而此刻的她自信沉稳,恰似这才是她本应有的姿态。
甄嬛对安陵容的转变亦是颇为赞赏,拉着安陵容的手言道:“好,你既不想争宠,我亦不便多言,总之我绝不会将你的秘密告知任何人,来若欲复宠,只需记得告知于我,姐姐定当相助!!!”
“姐姐你真好!!!”安陵容猛地扑进甄嬛怀中,二人相拥许久,安陵容首次感受到,她与某人竟能如此亲近愉悦。
昔日里虽说甄嬛也在帮扶自已,可她总觉得彼此间人心难测,而今抛开猜忌嫉妒与人相拥,只觉犹如拥住了整个春天,令她心境澄澈通明,好不愉悦!!!
……
几天后,帝后出宫祈福之期将至,胖橘依旧头戴那顶小金帽,与皇后并肩而行。
平素若无事,二人鲜少会面,每次相见,皇帝亦难留片刻,其间张瑶或打盹,或入眠,故皇后从未听到张瑶的心声。
此刻,二人同处庙堂,皇后与皇帝分处两侧,上香敬神。。。
皇帝已然起身,而皇后尚紧闭双眸,故作虔诚之态,叩头天地祖宗,祈愿道:“祈请大清先祖赐福,保皇家子嗣绵延,亦佑皇上龙体康泰,后宫妃嫔龙嗣,安然无恙。”
言罢,她叩首。。。
皇帝见此慨叹道:“皇后有心了。。。”
其皇后诸般皆善,唯不得人欢心。。。
身为妻子,她无懈可击,掌理六宫未尝有误,多年来亦未曾妒嫉争宠,着实通情达理。
他虽不能如对纯元和华妃那般真心喜爱,然亦予其足够之敬重,保其正妻之位,赐其权贵。。。
皇后和婉一笑,在皇帝之搀扶下起立:“此乃臣妾分内之事,皇上子嗣稀薄,臣妾观之亦心急……”
正演至此处,皇后忽闻奇异之声。。。
“心急???诚然!!!但凡有妃嫔身怀六甲,你皆恨不能立时将其腹中胎儿打掉,你岂能不急!!!”
“啊!!!”皇后惊得几欲失足。
毕竟,此乃祖宗牌位之前!!!
蓦然闻得陌生之声揭露已之罪行,她岂能不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