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打开。
聂澜烨松弛地裹着一条白色浴巾,从里面走出来。
水珠从他湿漉漉的发梢滴落,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让床上的女人看得挪不开眼。
“有事直说!”聂澜烨看着她痴迷的神色,皱了皱眉。
一时间,有种被视作猎物的错觉,言语中蕴藏着些恼火。
女人将身上的薄被往下拉了拉,露出的肩膀,轻柔的声音中透着娇媚,“过来!”
如此反常的女人,差点让聂澜烨失了理智,“钱不够?”
女人撒娇地嘟嘟嘴,假装委屈道,“聂少替我妈交了五年的医药费,怎么会不够,我不是贪钱的人!”
看着聂澜烨眉角蹙地越来越深,女人挑衅的意味越长,“我贪聂少的色!”
说罢,更是将修长笔直的双腿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暗色的灯光照下,此时的女人更像一幅绝美的画卷,每一处都散发着的魅力。
聂澜烨冷笑一声,径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你,确定?”
突然凑近的脸庞,让女人有那么一瞬乱了心智。
剑眉斜飞入鬓,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不羁却又清朗,怎么叫人不喜欢。
可是……
女人故作可惜道,“最后一晚,有点不舍!”
果然,聂澜烨神色一凛,变得有些阴沉,起身走到落地窗边,背对着女人,“是今天?”
“嗯!”
看到他不悦的神色,女人感觉自已赢了一局,痴笑着,“看来聂少是累了!那我就不逗留了!”
她知道,他不是放纵的人,今晚,他不会再碰她。
他又不喜欢她。
此刻的她,说不上是挑衅成功的喜悦,还是他没碰她的失落。
心情复杂地穿好衣服,走到书桌旁,熟悉地打开抽屉,拿起一颗药,一口水,“咕咚”咽了下去。
一切行如流水。
“契约,可以给我了吗?”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旧了的手机放在桌上,“我没备份,我可以签保证书!”
聂澜烨依旧没有转身,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用了,契约在右边抽屉!”
女人听后,不多废话,拿出契约,撕了粉碎,走到卫生间,扔到马桶中,一冲而净。
转身时,顺便照了照镜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那,聂少,后会无期了!”
直到‘砰’的一声,酒店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聂澜烨才回过头,看着那书桌上的手机。
他很清楚,刚刚,她是在挑衅自已。
这两年来,每一次,她都很害羞,甚至不敢正视自已,更不会像刚刚那般豪放无度。
这算是,为她自已找回一点尊严吗?
可笑!
“咚咚”,郝蒙敲门进来,“聂少,苏姑娘没有坐您安排的车,她打车走的,要跟着吗?”
“不用,以后也不用接她!”
“好!”
已是半夜。
京北城,GDP常年霸榜的国际化大都市,夜色也是绝美。
高楼大厦林立,灯光如繁星般点缀其中。
苏清羽坐在出租车里,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
两年的关系,说结束就结束。
他没有一丝的挽留。
对他而言,她,终究不过是为钱而来的床伴。
甚至,或许,是拿照片威胁他的强盗吧!
一滴滴泪,悄然滑下。
她曾喜欢上他,壮着胆子向他表白过。
他只是冷笑着告诉自已,除了契约关系,他们什么都不是。
他说,“收起你的贪念,不然当违约处理!”
自此,在他面前,她更是无地自容。
所以,离开之前,她赌气地挑衅了一次。
可他,还是那般淡然冷漠。
想来,好狼狈!
倔强地昂起头,苏清羽嗤笑两声。
是悲凉,是自嘲,是苦涩,是痴妄!
出租车,在市中心的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停下。
苏清羽擦干了眼泪,下车,整理好情绪,嘴角勉强上扬。
刚走到病房门口,一道身影好似匆匆离开,进了不远处的电梯。
那身影,有些眼熟。
还真想不起来是谁!
“喂!”
“啊!”苏清羽正在愣神,被身后来人猛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吓死我了,你怎么还没下班!”
“改论文!”来人正是她的好友,沈碧珺。
苏清羽开门,两人一起进去。
给她倒了杯水,在床边坐下,开始帮床上的妈妈揉捏推拿,舒筋活血。
“院里最年轻的骨科主任,还这么拼,你这是要卷死所有同行呀!”
沈碧珺满是疲惫地趴到床头,“我也不想啊,谁让我还兼职导师呢!”
“身体重要,你要注意多休息!”苏清羽看出她的疲态,有些担忧。
“你哭了?”
“没有!”
病房里的光线比较暗,沈碧珺还是看出她眼角的微红,一下子有些生气,起身走过去,“是不是那个渣男欺负你了,我再也忍不了了,找他算账去,走,我陪你!”
苏清羽转身,伸手圈住她,将脸埋进她的腰身,“是我自已没出息,动了心!”
沈碧珺一下子泄了气,明白她的意思。
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任由她抱住自已低声抽咽起来。
“清羽,那种人,没有心,日后断了联系,你就能把他忘了!”
“今天断了!”
“是吗,太好了,咱们清羽值得更好的,那个渣男,就当一场噩梦,再也不见!”
刚哭过一场,这一场很快就停了。
苏清羽的心情,一下子舒畅了很多,松了手,这才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珺珺,有你真好!”
沈碧珺在她旁边坐下,握起她的手,郑重其事道,“这事,就过去了,你没有错,这两年,你没有男朋友,他没有女朋友,你们只是比普通的情侣关系,多了一张纸而已,以后,就当他是前男友了,不要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咱们好好迎接下一场恋爱,好不好!”
本就是耳根子软的人,听到她这么安慰自已,苏清羽只能配合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