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
话音刚落,陆榕猛地伸手,一把夺过赵母手中的空茶盏。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她手腕一扬,“哐”的一声,将瓷杯狠狠砸在了赵父的脑门上!
瓷片西溅,几滴湿漉漉的茶叶黏在他眼皮和嘴角,原本庄重严肃的面容顿时变得滑稽可笑。
“哈哈哈!”陆榕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赵净,你’爹‘脑袋还挺硬的啊!”
赵净嘴角抽搐,哭笑不得:“我真是服了你,连我都没见过他这副尊容……”
赵父愣在原地,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眼神呆滞地望着陆榕,仿佛在怀疑人生。
姜茉这回机灵了,立刻高声道:“新妇给公公敬茶了!”
话音刚落,赵父像是被人按下某个开关,瞬间“活”了过来。
他笑容满面地看向姜茉,拍手称赞:“你真是我赵家的好媳妇!好媳妇啊!”
随着敬茶仪式的完成,满屋的亲眷们突然恢复了生气,七嘴八舌地夸赞起来:
“赵少爷和姜小姐真是郎才女貌!”
“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新娘子真懂规矩!”
敬茶仪式结束后,最令人不适的扒灰环节开始了。
有了陆榕先前的示范,姜茉虽然脸色发白,但至少没有转身就跑。
赵父搓着双手,满脸猥琐地朝姜茉走来。他满是油的嘴,作势就要往她脸上凑——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天啊,该不会真让那老鬼亲吧??!!】
【呕吐……闹婚这陋习也太恶心了,没人能管管吗?】
【当媳妇可真难,结婚时被调戏,婚后还要被践踏!】
【别慌!榕榕肯定有后手哒!】
就在这时,陆榕对赵净道:“把你的鞋脱一只下来。”
"好..."赵净连忙脱下那只沾满泥巴的臭鞋,正要递给陆榕。
谁知陆榕却后退一步,语气淡然:“你自己的‘爹’你自己管,让他亲个够。”
赵净顿时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见他没有动作,陆榕又补充了一句:"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媳妇在婆家受气吗?就因为有一个不作为的丈夫。所以现在,你给广大男士们做个表率。"
闻言,赵净神情一震,眼神变得决绝。
他捏紧手中的臭鞋,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赵父。
赵父还在笑呵呵地说:“先让爹亲一下新媳妇,讨个彩头。”
“哈,你想亲儿媳妇是吧?”赵净盯着‘父亲’那张扭曲的笑脸,胸口涌起一股无名火,“我让你亲!”
话音未落,他猛地抡起臭鞋,照着赵父的嘴狠狠抽了过去!
“啪!”
“让你亲!”
“啪!”
“再亲啊!”
“啪!”
一声声清脆的鞋底拍脸声回荡在厅堂中,伴随着泥巴飞溅,场面既荒诞,又令人莫名畅快。
赵净越打越起劲,连鞋底上的污泥都糊了赵父一脸。最后一记因为他用力过猛,鞋子首接甩飞出去,砸中了一名看热闹的亲戚。
最终,赵净累得气喘吁吁,脑门子上全是汗。
谁知赵父不仅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开心,顶着满脸鞋印与泥巴,手舞足蹈地喊道::"儿媳妇好香!好香啊!"
满堂宾客也纷纷鼓掌叫好:
“这拜见礼可真热闹!”
“赵家少爷真是有出息!娶了这么一个好媳妇回来!”
“新娘子好福气啊!”
就这样,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赵府新郎和新娘那荒诞的拜见礼……终于结束了。
*
暮色渐浓,青石巷尽头的老式路灯“滋啦”一声亮起,在雾气中晕开昏黄的光晕。
从赵府出来后,赵净脸色煞白,扶着墙才勉强站稳:“我、我真撑不住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朝三人摆摆手,大步往客院方向奔去,仿佛身后有什么鬼在追。
姜茉的双腿还在发抖,她咬了咬嘴唇:“榕榕,我先去赵净那借地休息会,你们继续……”
话音未落,她便追着赵净的背影匆匆离去。
巷子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陆榕和谢沧溟二人。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斑驳的墙面上交叠在一起。
“天色尚早。”陆榕忽然转身,语气轻快地提议道,“不如去逛逛?谢少爷可有好去处?”
谢沧溟唇角一勾,折扇轻点,指向巷尾:”陆小姐可愿随我去个地方?”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陆榕看到,绯红云的霞下有一座西式钟楼,顶楼有一个哥特式的尖顶。
她好奇挑眉:“你是想带我去看落日?”
“比落日有趣。”他手腕一翻,手中变戏法似的出现两张泛黄的电影票,“新开的前尘忆梦大戏院,今日最后一场。”
陆榕脖子一伸,看见那票面上印着《冥嫁》两个烫金大字。
她眼中闪过一抹上促狭的笑意:“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这部《冥嫁》略有些与众不同。”谢沧溟道,“据说看完的人会做三天噩梦,你确定想去?”
“那我就更感兴趣了。”陆榕伸手接过电影票,一脸无所畏惧,“正好,我也正想看一部不一样的电影。”
商量完毕后,二人朝着那座钟楼而去。
“前尘忆梦”大剧院建筑老旧,门牌锈迹斑斑,陆榕刚推开起了毛球的绒布门帘,一股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
厅内光线昏暗,她选了中间的位置坐下。
她余光瞥见邻座是一位老妇人,只见她穿着褪色的旗袍,瘫坐在椅子上,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银幕。
陆榕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电影幕布。
电影己经开始了。
黑白的画面中,土匪头子将掳来的新娘粗暴地扔在榻上。
当锋利的刀尖抵住新娘下巴时,她突然凄然一笑,猛地起身迎向刀刃。
“嗤!”
刀锋刺入新娘胸膛的瞬间,原本只有黑白两色的大幕布上,突然渗出一道道血色的痕迹。
鲜艳的红痕在画面上蜿蜒、扩散,既恐怖,又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啪嗒”一声轻响,一滴温热的液体擦过陆榕的脸颊,落在了她的领口上。
“谢少爷确实有趣。”陆榕面不改色地抹去脸上的血迹,转头看向谢沧溟,语气愉悦却带着几分调侃,“竟然带姑娘来看这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