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夫人咬紧牙关,决定先咽下这口气。
“既然动不了陆榕……”她抚摸着巨蟒的头颅,眼神阴狠地看向姜茉、林越溪和景岳,“那我就先吃了你们这三个小可爱!”
她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带着令人胆寒的威胁:“你们三个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我会考虑留下你们的脑袋,让你们至少在这世上留点东西。”
她话音刚落,新的荆棘从不断翻涌而出,一条条巨蟒般的藤蔓睁开猩红的双目,饥渴地盯向他们三人。
姜茉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几乎站立不住。
陆榕有莫斯大佬庇护,可他们呢?
“榕榕,你快跟着莫斯大佬先走吧!”姜茉哽咽着喊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别管我们了!”
林越溪也咬了咬牙,低声道:“陆榕,这一路上多谢你的照顾……你先保命,别回头了。”
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劝自己逃命,陆榕却大笑了起来。
她笑声清脆而张扬,仿佛根本不把眼前的绝境放在眼里。
“谁说我要逃跑?”陆榕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陆榕可是横着通关的人,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没想到陆榕不仅不肯跟着莫斯逃跑,反而还要和玛丽夫人叫板,弹幕瞬间一片哀嚎:
【榕榕快跑啊!噩梦级BOSS不是开玩笑的!】
【那个老妖婆看起来要发大招了!】
【榕榕让莫斯大佬带你走吧!咱认输别打了!】
【不要啊我舍不得榕榕!!!你千万别死了!】
【y1s1,榕榕这疯批的劲真是太帅了!】
姜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榕榕,你为什么不跑?明明你可以活下来的……”
“哈哈哈——副本玩的就是刺激!”陆榕笑得愈发张扬,眼中燃起炽热的战意,“你以为我走到现在靠的是运气?错了,是心态!”
她抬起手,指向玛丽夫人,语气癫狂又自信:“老妖婆,你己经没牌了,可我还有一张王牌没出!逃跑?那不就没意思了?”
话音落下,陆榕猛地一抬手,在虚空行囊中一探,指尖夹住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正是她在本场副本中获得的道具——【蠕动的假面】。
面具在她指尖舒展,陆榕抬起手,那张人皮像活物般蠕动着,缓缓贴上她的脸庞。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她的身形开始扭曲、拉长。
她的头发开始变短,逐渐染上了火焰般的颜色,随后,她的脸开始变得英挺,眉毛生长,连衣着也在悄然变换,最终化作一身复古西装。
片刻之后,站在众人面前的,己不再是陆榕。
而是书房正中央画像里的男人——
那位玛丽夫人最珍视的、用金框裱起来的红发绅士!
“你……”玛丽夫人浑身一震,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的眼神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再到隐隐浮现的一丝……狂喜。
她最爱的男人,竟然回来了。
荆棘巨蟒感知到主人的情绪波动,不安地扭动着身躯,发出低沉的嘶鸣。
“亨……亨利?”玛丽夫人嗓音瞬间弱了下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少女时代,温柔得几乎不像她,“你……终于回来看我了吗?”
陆榕感受到【蠕动的假面】在脸上蠕动,似乎正在自动调整着面部肌肉,让她更贴近画像上的那个男人。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嗓音:“玛丽,收手吧。这样的复仇,真的值得吗?”
其实她根本没听过亨利的声音,只能尽量调整假面,凭感觉模仿一个“温柔绅士”的语调。
但此刻的玛丽夫人己经沉浸在重逢中,哪还顾得分辨真假?
玛丽夫人从蟒首跃下,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般踉跄上前,干枯的手朝着陆榕伸了过来,像是想触碰,却又害怕惊扰了梦中的幻影。
“他们只想继承我庄园里的财产,他们都想杀了我……”
她的眼神空洞而破碎,仿佛在向唯一的爱人倾诉。
陆榕正准备继续加码演技,玛丽夫人却突然仰起头,露出脖颈上密密麻麻、如同蜈蚣般的缝合线。
“你看!”她尖叫起来,声音里混杂着哭腔和疯狂,“表哥你看!他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就在这时,陆榕脑海中系统的提示声响起。
【滴——】
【副本怪物记忆播放中……】
紧接着,陆榕太阳穴一阵刺痛,一串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假面舞会上,穿着红色礼服的少女在灯光下优雅旋转,身后是衣冠楚楚的追求者们,个个眼神痴迷;
红裙少女端上晚餐,笑容甜美地为每一位绅士盛汤,追求者们欢笑着举起叉子,将食物送入口中;
钻石婚戒一次次戴上不同男人的手指,庄园的财产证明随之不断更换署名;
最后那个雪夜,红裙少女倒在血泊中,头颅滚落在地,瞪大的眼睛里映出那张熟悉的面孔——
红发绅士,举着染血的斧头,站在她面前。
画面如同玻璃般,瞬间破碎。
假面突然传来刺痛,陆榕猛地回神,意识重新回归副本。
眼前的玛丽夫人,早己不是那个沉浸于幻梦中的少女。
她是一个扭曲、腐烂、满心杀意的怪物。
可陆榕心中却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个如今令人恐惧的存在,曾经也只是一个渴望爱情、不谙世事的少女。
“所以……你把我们都杀了?”她用亨利的声音,继续低沉地问道。
“没错!”玛丽夫人突然癫狂大笑,“我把你,还有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她边说边朝陆榕靠近,步伐踉跄,却充满了压迫感。
陆榕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缝合线像被拉扯到极限的琴弦,正在一根根崩断。
玛丽夫人皱眉,烦躁地伸手扯下其中一根线,头颅随之歪斜,几乎要掉落下来:“你们不是喜欢我的脖子吗?不是都想砍下我的头吗?来啊……继续砍吧!”
就在这时,陆榕的太阳穴再次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又是一段记忆在她脑海中浮现。
月光下,化为僵尸的玛丽夫人从坟地中爬出,皮肤溃烂,浑身是血;
假面舞会上,她手里提着亨利的头颅,而她自己那颗脑袋,正靠缝合线勉强固定在脖颈之上,黑血不断渗出……
“我只想要一个真心爱我的人。”玛丽夫人低声呜咽,浑浊的眼中流下血泪,“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可以吗?”
陆榕心头一震。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玛丽夫人的执念有多深。
但怜悯归怜悯,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她的祭品。
她忽然松开嗓音,声音恢复成原本的女声,冰冷而坚定:
“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