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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衍出差了，沈念由周知衍的司机开车送到青梧巷。
青梧巷，沈眉己经等了一早上了，见到沈念下车沈眉步履匆匆，把她带进院子。
进到屋子里，沈眉从厨房里端了一个碗出来，一股浓烈的药草腥气混合着酸苦气味袭来。
汤面浮着墨绿色艾草碎，黢黑的一片，毫无食欲。
沈念不仅想捂鼻子，还想捂眼睛。
“趁热喝。”沈眉把汤置于沈念的面前，“艾草乌鸡汤，炖了一上午了。”
“有助于安胎的。”
勺子递到沈念嘴边，味道让她有点反胃。
她呕了一声，本能地往后退。
“妈，不行，这味儿太冲了。”沈念忙摆手。
沈眉把汤碗再次推到她面前，另一只手则抚摸着她的肚子。
“你看你，都三个多月了还是这么瘦、脸色也不好，隔壁黄阿姨家的小亭三个多月的时候脸色红润、人也润了些。”
“黄阿姨说了，就喝这个乌鸡汤补的！你也吃，养养精气。”
沈念心想，她没圆？
她妈这是什么滤镜，老觉得她不够营养。
就像以前高中的时候，她在自己和同学眼中是有点微胖的，但沈眉总觉得她瘦小，天天给她做食补。
她合理怀疑那些年的肉都是沈眉养起来的。
如今，还好不是沈眉照顾她孕期，不然胖好几圈也是有的。
“乌鸡是特地托了黄阿姨去买的，艾草是我前段时间去乡下摘的，都很有营养价值。”
“喝几口，就算你不想喝，也要考虑一下肚子里的孩子。”
“......”
沈念瞧见捧着汤碗的那只手指甲缝里还残留有艾草的青绿，再看到她妈苦口婆心的脸，终是不忍拒绝。
她捂着鼻子闭上眼，视死如归般喝了两口汤，又咬嚼了两口乌鸡肉。
“不喝了，味太大了。”
沈念大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想拒绝的理由，“不是还要试婚纱？熏到别人就太丢脸了。”
沈眉爱面子，这样说准没错。
汤碗被挪走，沈念放松了一口气。
——
婚纱店坐落在景城最昂贵的商场里，沈念和沈眉下车后就立即有人接待。
两人走出电梯，立即就踏入了洁白圣地。
江婉妍早己在VIP试纱区坐着了，看到母女二人立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拉着两人一同坐在羊皮沙发上。
“天气太热了，先喝点。”她指了指小茶桌上的各种饮品。
果然是VIP的待遇，应有尽有。
沈念在两位妈妈面前不敢喝饮料，就要了一杯水。
“阿衍呢？”江婉妍问道。
“出差了。”沈念淡淡道。
江婉妍和沈眉都呈现出惊讶的神色。
“他知道要试婚纱还不来？”江婉妍音色大了几分。
沈念搓着手指，面露微笑：“不是，是我没告诉他。他这几天太累了，还要出差。”
“而且，他说过，决定权在我。”
江婉妍握住她的手，轻拍，“你呀，太心疼他了，还惯着他。”
“比起他爸，他做的少了。”
“让他累点没事。”
沈眉当着师姐的面，也不好说女儿和女婿的不是，但其实心里是有点不满的。
婚纱店的经理带着手套向廊道后面招招手，立即就有一群工作人员从丝绒帷幕后缓步走来，小心翼翼地搬动婚纱。
“各位女士，这些都是我们的高定款。”
高定婚纱被整齐摆在眼前，缎面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这件是全手工刺绣，十位绣娘轮流完成，共耗时八百个小时。”
“这一款是简约的，线条流畅、光泽也比较细腻，采用了蚕丝，会比体温低零点五度。”
“这款......”
经理非常认真、详细地介绍每一款婚纱，职业性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
“您看看要先试哪款呢？”
沈念指了指蚕丝的那件，工作人员就带着她到了试衣间。
在婚纱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沈念很快就换好了。
她伸手触碰真丝布料，柔顺清凉，非常适合景城的天气。
布料贴合肌肤，腰线稍微收紧，但也不勒。真丝之下是花朵盛开的多层欧根纱裙摆，三米长的拖尾铺开，像一片星海。
“转一圈看看。”江婉妍站在一边，温柔地看沈念。
沈念听话地转了，但裙摆稍微有点长，就只转了半圈。
江婉妍频频点头：“这件不错，端庄大气，又不失灵气。”
沈念赞同，脸上的梨涡都跑出来了。
与二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沈眉担忧道：“这件是比较特别，但真丝有点显肚子，再过两周肚子会大点，怕是不好遮。”
“不是还有几件，再试试吧，看看其他款式的效果。”
工作人员闻言迅速上前，拿着另一条婚纱试衣间。
在沈念转身的瞬间，江婉妍叫住她，拍了张照片。
在接连试了几套之后，沈念蔫了，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微微凌乱，额间沁出几颗汗珠。
“女士，这边还有两套没试。”经理温声提醒。
沈念：“......”
她揉了揉自己的腰，经理观察得很仔细，立马让人扶她坐下。
“累了？”沈眉给她递了一杯水。
“先休息会儿吧。”江婉妍含笑，调出手机里刚才给沈念拍的照片。
“念念你最中意哪一套？”
沈念从第一张划到最后一张，除了那套真丝款，其他款式都大差不差。
她看了两眼沈眉，发现她没什么表情，于是她大着胆子轻声说：“第一套。”
“巧了，刚才我都给知衍看过了，他也说第一套。”
“要不说是夫妻呢，多有默契。”
江婉妍笑意盈盈，看着第一张图，越看越满意。
“师姐，这一套也不是说不好看，就是......”
江婉妍明白她的担忧，宽慰她，“师妹，两个孩子一辈子可能就结一次婚，当然要选孩子喜欢的。”
“你的担忧都是可以解决的，改一改就行了，没多大事。”
“......”
江婉妍向来是有问题就解决问题的行事风格，在她眼里，孩子的喜好最重要，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沈眉身边站了两个同意第一套婚纱的人，胳膊拗不过大腿，她也不好再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