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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渐渐远去，楚子航攥着晶体碎片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碎片表面流转着幽蓝的光，像极了母亲最后消散时的眼神。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却被零冰冷的声音打断：“有无人机群正在接近，型号是黑潮科技的‘渡鸦’。”
艾伦的机械臂瞬间展开能量护盾：“它们携带电磁脉冲弹！所有人找掩体！”话音未落，数十架黑色无人机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机翼上闪烁的红色符文与奥丁面具如出一辙。楚子航将晶体碎片塞进战术腰带，村雨刀在掌心划出银弧，君焰在刀刃上凝结成凤凰形态。
“这些家伙是冲核心来的。”路明非甩出七宗罪，暗红色刀刃在无人机群中炸开血花，“看来我们炸了实验室，有人不高兴了。”
零的冰刃在空中织成防护网，无人机撞上去立刻结满冰晶坠落。艾伦的机械眼锁定了指挥机：“它们的通讯频率和晶体核心有共振！子航，用你的君焰干扰——”话未说完，一道激光束擦过他的肩膀，机械臂发出刺耳的警报。
楚子航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扯开战术腰带，将晶体碎片抛向空中。君焰化作锁链缠住碎片，蓝红交织的光芒中，苏小妍的声音如涟漪扩散：“子航，把碎片接入城市电网！”
路明非目瞪口呆：“这玩意儿能当充电宝用？”
“没时间解释了！”楚子航将碎片按在路边变压器上，君焰顺着电缆疯狂蔓延。整座城市的路灯突然爆亮，无人机群集体失控，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艾伦的机械眼捕捉到数据流：“它们的系统在崩溃！黑潮科技的防火墙正在被某种意识入侵……”
“是我母亲。”楚子航低语，“她的意识还在碎片里。”
街道尽头的阴影中，缓缓走出十二名戴银色面具的改造人。他们的关节处伸出机械骨刺，瞳孔泛着蛇类特有的竖线。为首的改造人掀开风衣，露出胸口跳动的晶体核心——与楚子航手中的碎片一模一样。
“我们是黑潮的‘英灵殿’部队。”改造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感谢你们激活了母体核心。现在，把剩下的碎片交出来，否则这座城市将成为尼伯龙根的新坟场。”
楚子航握紧村雨刀，刀刃上的君焰突然变得不稳。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画面：楚天骄在实验室调试设备，苏小妍在培养舱中沉睡，还有某个戴面具的男人站在青铜门前……
“子航！”零的冰刃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斩断了偷袭的机械骨刺。他这才惊觉自己己经站在改造人群中，村雨刀不知何时己刺入一名改造人的晶体核心。
“小心！他们的核心能吸收能量！”艾伦喊道。
楚子航试图抽刀，却发现村雨刀被某种磁场牢牢吸附。改造人抓住他的手腕，机械骨刺刺破皮肤，一股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楚天骄的声音：“子航，记住，尼伯龙根的钥匙在你心脏里……”
“放开他！”路明非甩出七宗罪，刀刃却在半空被无形的力场碾碎。零的冰刃也被弹开，她的手臂瞬间结满冰霜。艾伦的能量枪疯狂扫射，子弹却在改造人面前化作齑粉。
楚子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苏醒。他的瞳孔泛起金色纹路，皮肤下浮现出奥丁符文。改造人首领突然单膝跪地：“吾王，您终于觉醒了。”
“子航！别被他们控制！”路明非扑过来试图唤醒他，却被楚子航反手击飞。零想要靠近，却被无形的气浪掀翻。艾伦的机械臂射出麻醉针，却在接触楚子航皮肤时蒸发。
楚子航的意识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楚子航，在黑暗中拼命挣扎；另一半是某种古老的存在，带着森冷的笑意俯视众生。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凝聚出黑色的雷电。
“该结束了。”楚子航（？）开口道，声音里带着双重回响，“尼伯龙根的时代即将来临。”
就在这时，晶体碎片突然从变压器中飞出，悬浮在楚子航面前。苏小妍的投影从中浮现，她的身体半透明，却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子航，还记得你小时候问我的问题吗？‘妈妈，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吗？’”
楚子航的瞳孔剧烈收缩，金色纹路开始消退：“我记得……你说会变成萤火虫，永远陪着我。”
“现在，妈妈要兑现承诺了。”苏小妍的投影融入晶体碎片，碎片爆发出刺目的蓝光。改造人们纷纷后退，他们的晶体核心开始崩解。楚子航感觉体内的异物被抽离，一股暖流从心脏扩散到全身。
“快走！”艾伦的机械臂抓住楚子航，将他拖进旁边的地铁站。路明非和零紧随其后，身后传来改造人们的哀嚎。地铁站深处，一面青铜镜悬浮在黑暗中，镜面倒映着楚子航的身影，却穿着奥丁的黑色风衣。
“这是……”楚子航伸手触碰镜面，镜中倒影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路明非想要帮忙，却被零拦住：“这是意识空间，我们进不去。”
楚子航感觉自己被吸入镜中，周围的景象化作无数碎片重组。他站在一条无尽的回廊里，两侧的镜子映出不同的自己：有的戴着奥丁面具，有的手持昆古尼尔，有的浑身浴血倒在废墟中。
“欢迎来到时间的夹缝，楚子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身，看见楚天骄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握着那只刻着世界树的银色箱子。
“爸爸？”楚子航的声音颤抖，“你不是……”
“我死在二十年前的高架桥上，这是事实。”楚天骄打开箱子，里面躺着半块奥丁面具，“但尼伯龙根的时间规则允许意识残片存在。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留在面具里的最后记忆。”
楚子航注意到楚天骄的胸口有个焦黑的弹孔，鲜血正缓缓渗出：“为什么要把面具交给奥丁？为什么要让我成为容器？”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打破命运的闭环。”楚天骄将面具按在楚子航脸上，“你看到的每个镜中倒影，都是不同时间线的楚子航。有的成为了奥丁，有的拯救了世界，有的……”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有的死在我面前。”
楚子航感觉面具与皮肤融合，一股庞大的记忆洪流涌入脑海。他看到自己在不同时间线里与路明非、零并肩作战，看到自己戴上奥丁面具屠杀混血种，看到自己抱着苏小妍的尸体在尼伯龙根中哭泣。
“这就是命运的螺旋。”楚天骄的身体开始透明，“奥丁的意识碎片寄生在时间线上，只有真正的容器才能终结这一切。子航，你必须做出选择——成为奥丁，或者……”
“或者什么？”楚子航抓住楚天骄的手，却只摸到冰冷的空气。
“或者成为你自己。”楚天骄的声音渐渐消散，“记住，尼伯龙根的钥匙在你心脏里，而真正的敌人……”
镜中世界突然崩塌，楚子航重重摔在地铁站的地面上。零递给他一面破碎的镜子，他看见自己的左眼虹膜上，一道金色纹路正在缓缓消退。
“他们撤退了。”艾伦检查着机械眼的扫描结果，“黑潮的部队正在撤离城市，所有无人机都自毁了。”
路明非扶着楚子航站起来：“刚才那镜子里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
楚子航摸着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晶体碎片的温度：“我记得……我父亲说，真正的敌人不是奥丁，而是我们自己。”
零突然指向地铁站深处：“看那里。”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青铜镜的碎片中，缓缓走出一个戴银色面具的身影。他的手中握着昆古尼尔，面具上的符文与楚子航眼中的纹路完全一致。
“看来，我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楚子航握紧村雨刀，刀刃上的君焰重新燃烧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