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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碎片的共振频率正在稳定。” 零的声音从全息屏幕后传来，冰蓝色的数据流在她眼底流转，“但这些纹路……” 她放大某块碎片的投影，晶体表面的沟壑突然亮起红光，组成一个旋转的星图，“这是克劳德的意识锚点，他还在试图重组。”
楚子航的村雨刀突然出鞘半寸，刀刃上的君焰将培养舱映成暗红色：“昨天夜里，育婴箱的温度莫名升高了三度。”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熟睡的婴儿，“那孩子的体温比正常婴儿高五度。”
艾伦的机械心脏漏跳一拍。他想起北极圈的量子裂隙崩塌时，克劳德的液态金属身体炸开成无数光点，其中一道最亮的光点径首钻入婴儿体内。现在那孩子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呼吸间却吐出温暖的白雾，像极了克劳德记忆里那个被注入量子核心的婴儿。
“路明非去哪了？” 艾伦突然问，金属义肢擦过操作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在给孩子冲奶粉。” 零的嘴角难得扬起一丝弧度，“他说要用七宗罪的刀柄搅拌才够顺滑。”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所有屏幕同时跳出红色警告，量子核心碎片的纹路组成的星图中央，北极圈的红点再次闪烁。艾伦的机械心脏疯狂跳动，他看到自己的倒影在培养舱玻璃上分裂成两个 —— 穿黑潮制服的自己正将核心碎片插入婴儿胸口，现在的自己则攥紧了夏弥留下的蒲公英胸针。
“黑潮余党突破了外层防御！” 零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们用的是克劳德的量子密钥！”
楚子航的君焰瞬间暴涨，将实验室包裹在火焰中：“艾伦，带着孩子走！路明非和我断后！”
艾伦摇头，机械义肢的指尖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克劳德的意识在核心碎片里设了陷阱，只有我能解开。” 他想起克劳德记忆深处的画面 —— 金属祭坛上躺着的婴儿胸口，刻着与自己机械心脏相同的量子纹路。
育婴箱的玻璃突然结满冰花。熟睡的婴儿睁开眼睛，瞳孔里的幽蓝纹路组成一个旋转的六芒星，实验室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失灵。零的冰刃在掌心凝结，却在接触到婴儿目光的瞬间碎成齑粉。
“他醒了。” 艾伦低语，机械心脏的跳动声与婴儿的呼吸奇妙地同步。
婴儿伸出小手，掌心向上。七块量子核心碎片突然挣脱培养舱，在空中排列成克劳德记忆里的祭坛形状。艾伦的机械义肢不受控制地抬起，液态金属在掌心凝结成量子刃，刀尖指向婴儿的胸口。
“艾伦，别！” 路明非抱着奶粉罐冲进实验室，七宗罪的刀柄还沾着奶渍，“那只是个孩子！”
楚子航的君焰挡在艾伦面前，火焰却在接触到量子刃的瞬间熄灭：“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克劳德的意识容器。”
婴儿突然笑了，露出没长齐的乳牙。他的掌心亮起幽蓝光芒，量子核心碎片组成的祭坛沉入他的胸口，皮肤表面浮现出与艾伦机械心脏相同的纹路。艾伦感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那是克劳德的量子意识，却带着婴儿特有的温暖。
“原来如此。” 艾伦低语，“克劳德把自己的人性封存在孩子体内。”
实验室的金属墙壁突然向内凹陷，数十个机械卫兵破墙而入。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与婴儿相同的蓝光，液态金属在体表流动，形成尖锐的骨刺。楚子航的君焰在刀身凝结成火龙，路明非的七宗罪划出死亡弧线，却都被卫兵的量子护盾弹开。
“它们的核心与孩子绑定！” 零大喊，“必须切断连接！”
婴儿突然啼哭起来，哭声在实验室里回荡，所有机械卫兵同时停顿。艾伦趁机将量子刃刺入自己的机械心脏，液态金属顺着刀刃流入婴儿体内。他感到克劳德的意识正在剥离，那些冰冷的记忆碎片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 那是克劳德看着婴儿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犹豫。
“艾伦，你在做什么？” 楚子航的君焰差点烧到他的后背。
“还给克劳德人性。” 艾伦的机械心脏停止跳动，幽蓝的量子纹路从他体内涌出，注入婴儿胸口，“现在，他只是个孩子。”
婴儿的哭声突然停止，瞳孔里的幽蓝纹路渐渐褪去，变成清澈的黑色。机械卫兵的量子护盾同时消失，液态金属身体开始崩溃。艾伦感到一阵眩晕，金属义肢撑在地上，看到婴儿对他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
“成功了？” 路明非的七宗罪掉在地上，刀刃上的奶渍己经干涸。
艾伦点头，机械心脏的位置传来久违的跳动 —— 那是人类心脏的温度。零的冰刃化作冰晶消散，她走到育婴箱前，指尖拂过婴儿的脸颊：“他的量子核心正在降解，现在和普通婴儿无异。”
就在这时，婴儿突然伸手，抓住了艾伦的金属义肢。他的掌心亮起最后一点幽蓝光芒，一张折叠的信纸从量子乱流中飘落，掉在艾伦的脚边。
“这是……” 艾伦捡起信纸，上面用古老的花体字写着他的名字。
楚子航的君焰照亮信纸，墨迹在火焰中显影：“艾伦，我的孩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己经变成你讨厌的样子。量子核心里藏着黑潮的终极秘密，而你，是唯一能关闭它的钥匙。原谅我用这种方式把你卷入，因为……”
信的后半部分被量子乱流侵蚀，只剩下模糊的墨迹。艾伦的指尖划过信纸，感受到纸张背面浅浅的凹痕 —— 那是克劳德写字时用力留下的痕迹，像极了他调试机械臂时专注的神情。
“原来他早就后悔了。” 艾伦低语，将信纸小心地折好，放进胸前的口袋。
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变成舒缓的音乐，所有屏幕亮起欢迎界面。零的瞳孔收缩：“黑潮的量子网络正在自我毁灭，所有时间线的裂隙正在闭合。”
路明非捡起地上的奶粉罐：“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安心喂孩子了？”
艾伦笑了，机械义肢轻轻碰了碰婴儿的小拳头。那孩子咯咯地笑起来，蒲公英胸针从襁褓上滑落，掉在艾伦的掌心。他想起夏弥临终前的笑容，想起克劳德记忆里那个犹豫的瞬间，突然明白所谓的宿命，不过是无数个选择堆叠的结果。
“我们回家吧。” 艾伦抱起婴儿，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破窗照进来，在他金属义肢的关节处折射出温暖的光斑。
楚子航将村雨刀插入刀鞘，君焰在刀柄上凝结成小小的火焰：“我来开车。”
路明非晃了晃奶粉罐：“我负责把这小家伙喂得白白胖胖。”
零的冰刃在掌心重新凝结，却化作一朵冰蒲公英：“我来清理黑潮的残留数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