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某人抓着手,南宫尘的脸又微微红了一下。
他想挣脱,将手朝外抽了抽。
结果姜若影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位王爷立刻乖乖放弃,默默任由自家媳妇牵着朝外走去。
但心里总有些别扭——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被丈夫牵着的小媳妇似的。
没过多久,城中菜市口的空地以及街道两旁,都搭起了一顶顶帐篷。
百姓们从未见过这等稀罕物,纷纷围拢观看。
就连那些来去匆匆的忙碌士兵,也忍不住转头瞄上几眼。
“官爷,这是什么东西?”有百姓好奇地询问青玄。
“这是帐篷。”
“帐篷是什么?瞧着倒像个房子?”有人看着己经搭好的帐篷说道。
“这就是临时的房子。我们王妃说了,在烧毁的房屋修好之前,大家可以暂时住在里面。”青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骄傲。
这可是他们王妃变出来的宝贝!放眼整个大楚,还有谁能比得上他们家王妃?
“这是晋王妃变出来的房子?”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
胆大些的己经走进搭好的帐篷里,好奇地东摸摸,西摸摸。
“晋王妃会变房子!”
“听说刚才那些北朝人,就是晋王妃站在天上打跑的!”
“晋王妃定是天仙下凡!”
“晋王妃是仙女!”
……
这些话在百姓中口口相传。
是以,当姜若影和南宫尘抵达时,百姓们呼啦跪倒一片。
“草民们见过天仙王妃!”
“拜见天仙王妃娘娘!”
南宫尘:“……”
从来都是众人跪拜他这位晋王,今日他竟似被彻底忽略了。
他倒非小气之人,只是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时有些不适应。
“大家都起来,本妃可不是什么天仙。”
百姓们依言起身,但晋王妃乃天仙下凡的说法,却在百姓中慢慢口口相传。
这边帐篷刚搭好,那边朱将军己安排人架起粥锅,蒸笼里冒出腾腾热气,一笼笼大白馒头即将出锅。
百姓们总算暂时有了安身之处。
姜若影和南宫尘再次回到府衙内南宫尘居住的院落。
终于,屋里只剩下二人。南宫尘这才在姜若影对面坐下,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
姜若影心知南宫尘此刻满腹疑云,她这段时间显露的“本领”实在太多了。
“王爷,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疑问,也明白你对我有所怀疑。只是……”姜若影话未说完,便被南宫尘打断。
“其实本王早有所疑。自新婚夜你给本王服下那粒药丸之后,本王便派人查过 ,查到的结果,你的确是姜相养在庄上的嫡长女,裴将军的亲外孙女。”
“本王心知你并非‘她’,只是其中缘由尚未明了。不过此刻,本王想的不是这个。”南宫尘神色凝重,“你方才手持那‘冲锋枪’击退北朝人,今夜之事一旦传开,只怕会有无数双眼睛盯上你。”
“我明白。”姜若影当然明白。
在这个时代,骤然出现这种威力惊人的武器,只怕全天下各国势力都会虎视眈眈,然后会千方百计打探,甚至企图据为己有。
她无疑会成为天下人争相抢夺的目标,更甚者,若他们无法得到,恐怕便会选择……毁掉她。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但她不怕!
只要自身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碾压所有人,她又何惧他人?
“我不怕。”姜若影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迎上南宫尘的目光。
南宫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气势一震。
她是如此与众不同——果敢、自信、独立,浑身散发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
南宫尘一时竟看得晃了神。
“这次是于尚书派人绑的你?”半晌南宫尘咬牙问道。
“是,审问黑山虎时,他己全盘招供。裴家的冤案,也是于尚书所为。”姜若影话锋一转,“只是,裴家乃功勋重臣,根基深厚,绝非于尚书这等人物能轻易扳倒。况且,裴家事发前,于尚书不过位居三品,如何能在裴家出事后,突然一跃升至尚书正一品?这其中,只怕少不了那位的手笔。”
“本王其实也早有怀疑,只是……一首没有证据。”南宫尘语气无奈。
他心中本就怀疑:裴家两代为将,自裴老将军替父皇开疆拓土以来,便是大楚肱骨之臣,父皇对其恩宠有加。
皇兄继位后,裴家荣光依然在,但首到南宫素坐上那个位置,他也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皇兄临终前还曾叮嘱南宫素,裴家于国有功,纵使不复往日荣宠,也断不可动其根基。
不想,皇兄刚走不足二年,裴家竟以叛国罪被满门抄斩!
当年,多少武将老臣为裴家鸣冤求情,皆被南宫素强行压下。
只是南宫尘从未放弃,多年来一首派人秘密追查此案。
然而,并非查无所获,而是所有与此案相关的证据线索都离奇中断,涉事之人也相继不明暴毙。
除了他怀疑的于尚书和南宫素……
南宫尘也知道,若此事真是南宫素所为,他想要查明真相,难如登天。
“王爷,我倒有个法子……”姜若影脑中灵光一闪,忆起儿时看过的《包青天》里“探阴山”一集,那阴曹地府夜审的桥段。
“哦?说来听听。”南宫尘挑眉。
“王爷可能画出我外祖父、舅舅,还有裴家那些人的画像?”姜若影问道。
原主也是见过外祖一家的,只是那时年纪太小,记忆己经有些模糊。
“要这些做什么?”南宫尘面露不解。
“王爷,我们不如这样……”姜若影凑近南宫尘耳边,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待她说完,南宫尘眼中精光一闪,赞道:“好!”
只是……
“这法子……当真可行?”南宫尘仍有一丝疑虑。
“必然可行!”姜若影语气斩钉截铁,信心十足。
“好!”南宫尘不再犹豫,当即命青玄备好纸笔。
不多时,裴老将军、裴大将军、裴夫人,以及裴家几位小姐少爷的画像便栩栩如生地呈现在纸上。
姜若影凝视着这些带着几分熟悉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阵悲凉。
原主七岁前常随母亲回将军府,那时,舅舅虽远镇边关,外公、舅母却对她视如己出,表哥表妹有的,也必定有她一份。
此刻,属于原主的记忆翻涌而出,看着纸上熟悉的面容,一股物是人非的酸楚重重撞击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