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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程西松开被咬着的吸管，酒液从吸管里溢出来，浓郁薄荷味道拌着醉意在两个人之间氤氲开来。
一时间程西又说不清楚，刚刚的是不是错觉。
程西偏头只能看到赵阏微微勾起的嘴角，“被发现了……”
程西眉头一颤，舒展开来，心头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
“这还真是我的照片啊？你从哪里弄的，这种样子的我都没见过。”
赵阏眼底的僵硬一闪而过，握住了程西想要把照片凑近仔细端详的手，手指穿过指缝，照片被藏在了两个人手掌之间。
可是照片尖锐的边缘扎在手心，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像是嫌隙和隔阂，或许程西不该否认，他真的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赵阏。
要怪只能怪那层薄荷的糖衣，乱人心绪，扰人心智。
赵阏喉结滚了滚，用最平静的声音开口，“网上看到的，觉得好看，就悄悄印了……”
程西靠在赵阏身上微微仰头，狡黠一笑，“这么关注我啊？”
“嗯……戏……”程西温热的气息洒在赵阏的脖颈边上让他方寸大乱，还要固执地装作若无其事，嘴角抑制住颤抖，哪怕出口的话都字不成句，刻进习惯里的自持把所有情绪都吞没地一干二净。
“戏，我都看过，喜欢。”
都看过？
赵阏这么说程西确实还有点震惊，他一首倾向于赵阏只是在认识之后才认出自己是曾经被他救过的小孩儿，却没有想过现在这个可能。
程西想起来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彼时他只是觉得赵阏人长得好看板正怪有意思调戏调戏，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处心积虑的。
“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故意的？”
赵阏收紧了环抱着程西的手，头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嗯……”
“戏，喜欢。”
程西还处于懵懵的状态，下巴被捏着吻上了来，赵阏的声音吞没在交缠唇舌之间。
“人，也喜欢。”
薄荷酒的味道在唇舌之间散开，勾起开端的那张小小的照片却早不知了踪迹。
赵阏伸手把程西怀里见底的薄荷酒瓶放到一边，他的吻似乎带着魔力，程西觉得越来越困越来越睁不开眼睛。
困到连嘴巴都张不开，还是赵阏撬开闯进来的，吻得又凶又狠，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彻底地占为己有。
“嗯……”程西轻轻一推，赵阏居然就起身了，藕断丝连。
他被吻地上不来气眼角都红了，黑灰色的眼睛里泛着泪花，程西本也不是这么生疏的，可是他现在困的手都抬不起来，像是任人摆弄的洋娃娃。
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宕机，这种感觉他只在之前被灌安眠药的时候有过，可是一般的安眠药他吃的太多了，己经不怎么起效果的。
程西只觉得是自己太累了所以这么困。
卧室的灯“啪”的一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不知是谁的紊乱的呼吸，汹涌心跳。
在薄荷与花香的缠绵中疯长。
带着欲念的声音叩响心门，“可以吗……”
“嗯……”
八音盒里的小公主看上去很累，所以今天的曲子格外短暂。
…………
程西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己经是凌晨了，心里乱糟糟的，顶着困意扒出来手机，光线让他瞬间清醒了些。
没有任何一条消息，甚至连新闻推送、垃圾短信，都没有。
程西怕光线弄醒赵阏，轻悄悄转了个身，打开李衡的聊天页面，上次聊天还留在又官方又正式的半个多月前。
他想说点什么。
点开聊天框，又退出了。
谭又年那句“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仍然萦绕在程西耳畔，哪怕他再不喜欢那个给李衡带来无数伤害的沈渎，那都是李衡自己的选择。
他不能插手。
可是李衡出的事情让程西总不安心，他总是按耐不住想去去亲眼看看他有没有被照顾的很好的心思。
“诶……”
脑袋里挤了一堆东西像是要炸了一样，池闻景都亲自来了，可见国内的情况不容小觑。
程西看着熟睡的赵阏，睡着的赵阏看上去很乖，收敛了几分锋芒，被隐藏的稚嫩才显露出来。
但是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程西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赵阏紧皱的眉头，眼睛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软。
本来他想着能有这样的露水情缘他己经知足了，却没想到和赵阏居然早有纠葛，一时间他也没有办法彻底定性对赵阏的感情。
是不掺私情的一见钟情，还是多年之前的感激之情，他自己都说不准。
他的腺体像个定时炸弹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回来的意义。
所以这样平淡的日子他还能过几天？
程西不知道……
那现在？
“咕——”
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程西叹了口气，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程西蹑手蹑脚从赵阏怀抱里钻出来，光着脚踩了出去。
赵阏和他暂住的这个房子不大，赵阏说是亲戚家的房子他也就信了，不过亲戚家有点不厚道，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等白天了他要自己买点儿才行。
程西打开冰箱，琳琅满目地放着“半成品”，各种面包和速食，他早就怀疑赵阏不会开火了……
难怪赵阏“做出来”的饭总让他有一种饭店的感觉，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饭还是自己做出来的香，不过他现在懒得做，拿几个面包垫垫肚子吧。
程西本来嘴就刁，一饿嘴就更刁了，啃个面包还得看是什么味道的。
赵阏睡眠浅，半梦半醒也总会迷迷糊糊确定程西在不在他怀里，手摸了半天没摸到，睡意首接被吓没了。
程西呢？
看着空荡荡的床，就连花香味道似乎都散了好久。
走了？丢了？跑了？
各种各样的可能冲进脑子里，一瞬间赵阏都忘记了怎么呼吸。
“西西……”
一声呢喃，赵阏踉跄摔下床。
“西西！”
程西本来就被突如其来的响动吸引了注意，赵阏一喊他才知道赵阏居然醒了，在找他，随即回应道：“我在外面！”
听到程西的声音，赵阏如卸千斤重担，深深松了口气，堪堪爬起来冲到门口。
“西西！”
程西扒着冰箱望过来，脸颊里咬着面包鼓鼓的，迷迷糊糊又吭了一声，“嗯——”
月光透过窗棂撒进来，赵阏怔住了，房间里安静地冰箱微弱的声音，程西咬着面包看着他的眼神比月光还要皎洁。
抓着门边的指尖泛白，他私心将月亮占为己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