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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时候，赵阏才匆匆回过来消息，“我最近几天有点忙，抱歉，时间可能要迟几天。”
程西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赵阏发了那条信息之后再也没有回过了，往上翻，还是他们上次断断续续的聊天记录。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他己经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了。
他穿着松垮的睡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对面人来人往的CX百货，心里空落落的。
程西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赵阏，从刚开始分别，他就己经开始难耐了。
程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仔细想来，他什么时候这样过？
啧——有点烦人。
又等了两天，在程西的耐心被消磨完的最后一刻，程西收到了赵阏的消息。
“明天我有空，时间你定。”
赵阏终于闲下来了，发信息的时候正侧倚在沙发里，等待一个消息，谈不上焦急，因为他志在必得。
窗外的光线被帘纱过滤，剩下淡淡几分，昏暗的屋子里手机屏幕成了最亮的光源，屏幕上冰冷的对话框里的“亲爱的”三个字有些刺眼。
他不是故意说自己忙的，他是真的忙。
程西身边人太多，他忙着一个一个处理掉。
第一个，当然是——柯影。
半张脸藏在阴翳里看不出情绪，浓黑的眼眸里刻满冷漠疏离，赵阏双膝交叠，很是惬意，来的嘴角看上去心情挺好。
门被轻轻敲响，没等他出声，敲门的人轻轻推开门进来，是那天在教堂让程西上楼帮忙的人。
那人是个beta私人侦探，叫方遇，什么都干，违法的除外，几年前跟了赵阏，时间不短，但是至今他都没有完全适应赵阏阴冷的性格，无底洞似的，根本不知道那句话会触到他。
尤其是在他明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的时候，赵阏只不过是淡淡一笑就让他觉得恐怖了。
而且这个Alpha的压迫感是他感受不到信息素也可以感受到的，这种压迫感与年龄无关，不然会显得他比赵阏多活的这五六年像个笑话。
但是方遇总觉得赵阏似乎对他……还挺满意？
而且这还不是错觉。
方遇没再多想，拿着手里多此一举的资料进去，为什么说是多此一举，是因为这些资料就毫无价值，全是些表面上的东西。
方遇把档案袋放在赵阏面前问：“少爷，柯影的事……”
赵阏眼睛从屏幕上堪堪挪开，脚尖一挑，桌子上开口的档案袋落进垃圾桶里，封面上赫然写着“柯影”两个字。
几天的施压柯影早就焦头烂额，他不能做的太过，免得程西猜忌，但是这取决于柯影还要纠缠他的人多久。
并且他等的消息的主人公可不是柯影。
赵阏突然抬眸盯着方遇，薄唇一张一合，声音低沉，“先不用管他。”
方遇克制住了自己想要退后的欲望，提起一口气，将手里另一份档案打开递过去。
“这个是少爷让我查的另一个人的。”
上面姓名部分写着“程西”两个字，照片上的人儿笑得灿烂明媚，像是被无数鲜花簇拥包围。
赵阏伸手接过，拿在手里忍不住多看几眼，不舍挪开眼睛，问：“有问题吗？”
方遇眼睛不自觉地扩大了一瞬。
是他听错了吗？
他好像从少爷的声音里听出来了几分笑意。
赵阏紧盯着他，漫不经心的眼神也让人不适，方遇没再多想，“就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律师，但是挺讨国外世族喜欢的，包括柯影的柯家，楚江宁的楚家，对了，还有韩家。”
？
方遇这次没有看错，少爷的眉狠狠皱了一下，他接着小心翼翼地汇报：“总之来说就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
赵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语气缓慢，“我知道，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你是想跟我说他的身份有问题对吗。”
方遇点点头，“是……”
赵阏叹了口气，横躺在沙发上，腿由扶手处垂下，一只手压在头后，另一只手放在胸前，手指敲在程西的档案上，发出细小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小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怎么能让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围着你。
敲击纸张的声音陡然加大，方遇倒吸了口凉气生怕少爷再用力手里那张纸就要粉身碎骨了。
他岔开了话题，“少爷……昨天人工降雨的事情……”
赵阏瞥了方遇一眼，皮质沙发将他的影子吞没，哪怕是躺着，也有着居高临下的气场。
“做得不错，记住，我就爱听实话。”
声音低沉，赵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这张脸上很难出现温柔的情绪。
话尾被拉长，手指摸在胸前档案照片的位置，“继续加油，过几天还用得到你。”
方遇感觉这几次干的事情越来越过了，希望下次不是什么放火的难差事。
满屋的薄荷信息素似冰针一般，让人恐惧，不敢相信，这样的信息素里怎么会有花种子愿意生根发芽，开花更是绝无可能。
可万一呢……
方遇又抖了一下，好像出现在人前那个温润如玉的赵阏从来都不存在，这才是他的主人的本色。
随时随地都要担心小命不保。
但他不担心这个，因为少爷或许对他真的挺满意的，给的也很多，就从那一次开始。
所有人都说那个人是少爷要找的人，只有他鼓起勇气事后找到少爷说，那个人似乎不是少爷要找的人。
“是。”
方遇松了口气，很有眼力见，他也看得出来此刻赵阏的心思不在他这里，“那少爷我先走了。”
赵阏没吭声，方遇小心翼翼的出去并带上了这个只有他和少爷进去过的房间的门。
或许阴翳是想向阳光藏住那满屋的秘密，无数如痴如醉的倾心之作被隐藏在昏暗之中。
赵阏阖眸，手指夹着程西的档案。
手指一松，轻飘飘地纸飘摇地落在他的脸上，程西的照片刚刚好落在他的唇上。
怀里帮程西擦拭嘴角的方巾炽热，赵阏拿起程西的档案，看着上面程西笑得灿烂的照片，握着方巾放在口鼻处。
深吸一口气，是摄人心魄的花香，还有他昭然若揭的欲望。
他想离得再近些，更近些，近到鲜花只能为他一人盛开。
……
方遇绕下别墅楼梯，空荡的客厅里没有一个人，方遇每次来都要感慨，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住这么大的房子，有那么大的院子，还有……
“你怎么又来了？”
一个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传来，十几个佣人也跟着进来，瞬间将原本属于别墅的安静碾碎。
为首那人明明是个男子，却看上去雌雄莫辨，好看到让人惊讶，半长的黑色头发垂在肩上，娇嫩的脸蛋比花蕊还要明媚，黑色的眼睛含笑含情。
方遇有片刻恍惚。
那人又问：“少爷又让你来干嘛？”
方遇迅速回神，客气一笑，“实在抱歉，少爷的事情您无权过问，不过少爷准备了你爱吃的东西，就在冰箱里。”
那人原本有些失落，听到后面的话眼睛里瞬间亮了起来，如果有信息素，方遇觉得这人的信息素应该会是摄人心魄的花香。
可惜了，这人是个Beta，和他一样。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慢走。”
方遇点点头，“好。”
从别墅走出来，方遇才彻底松了口气，跟刚刚这人说话他总有走神。
因为每次看到这个人都要暗自感慨一下。
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只不过一个人是灰色，一个人是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