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春生委婉拒绝。
对方毕竟是女孩子,春生也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他娘曾经与自己说过,娶妻娶贤,脾气秉性不能太差。
就林兰香这尖酸刻薄的性子,就算她美若天仙,自己都不能娶。
再说,自己压根也不喜欢她这样的。
林兰香心气高,今日碰了一鼻子灰,脸上都快挂不住了。
想着自己在春生面前己经丟了脸,她索性厚着脸皮道:“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咱们家就隔一条田埂,知根知底,青梅竹马,我俩才貌相当,没有谁比我俩更合适了。”
“兰香,按照你这么说,我们村的姑娘都不用外嫁了,拉出来配对,村里的小伙子总有合适的!”
林兰香一再纠缠,春生不耐,语气也重了一些。
“……你,你不识好人心!”林兰香一跺脚,眼泪又溢了出来。
春生拉着牛又朝前挪了几步,拉开自己与林兰香的距离。
冷声道:“你别总是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林兰香抹了一把眼泪扬起小脸,目光犀利地盯着春生的双眼,“你实话实说,你心里是不是己经有人了?”
春生目光躲闪,“没、没有的事,你别乱说。”
林兰香冷笑着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惦记着那个死丫头!”
“春生,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你喜欢她有什么用,人家己经嫁人了,而且嫁的夫君模样还那么俊,你没机会了!”
春生极力否认,“没有的事,你这人怎么能这样,随便污别人名声!”
林兰香咬着后槽牙,“那行,我不瞎说,你心里没人就跟我好,我不要你家彩礼,你尽快接我过门就成。”
春生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毫不客气地道:“不可能,兰香你就死了这个心思,我要娶的是自己喜欢的姑娘。”
春生怕林兰香再纠缠下去,被村里的长舌妇撞见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牛只顾着低头啃草,拉一下挪一步。
春生索性丢了手里的牛绳就往回家的方向跑。
“你、你就是欺负我,春生,我恨你!呜呜呜……”林兰香气得一跺脚,蹲下捂脸痛哭。
春生跑了一段路就停了下来,回头见林兰香蹲在地上哭,他又于心不忍。
姑娘家脸皮薄,要是想不开在树林里上吊怎么办?
自己丢下牛跑回去,定会被娘责骂一顿。
罢了,谁让自己心善。
春生转头躲去一棵大树后,那哭声听着很烦,春生百无聊赖,扯起一枝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过了好一会儿,那烦人的哭声终于止住了。
春生探头往树林边看去,见林兰香起身往回家的方向走,路过牛儿身边的时候,还踢了自家牛一脚。
“呸!心如蛇蝎,小肚鸡肠,难怪娘亲让自己离她远点。”春生啐了一口,将嘴里嚼得没味的狗尾巴草也吐了出去。
首到林兰香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外,春生才往回走。
没了林兰香在,春生觉得树林里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另一头,林家二房院里。
昨日林长河亲眼目睹了那血腥的一幕,今日本应该去县城卖竹货的,惊魂未定的他改变主意,今日就在家编竹货,哪里也不去。
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大嫂一早就去地里干活了,全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明年的春耕上。
林清福隔着篱笆墙就见林长河一个人坐在院里忙活。
他径首推开院门。
林长河听见院门“吱呀”一声,停下手里的活一抬头就见林清福走了进来。
“大伯早,快进来坐。”
招呼一声后,他连忙起身进堂屋里拿了板凳出来。
林清福瞅了一眼柴屋里的竹货道:“长河,你今日怎的不去县城卖货,我看你这里还有许多存货,估摸一次还卖不了。”
“大伯不常去县城的集市不知道,县城里的买家可叼了,就这些竹筐背篓人家还瞧不上,得做工精细,竹条光滑的才有人买。”
林清福走过去坐下,“嗯,县城里住的都是讲究人,那是自然,做工精细也有好处,得多卖点钱,长河的手艺好,定然不愁卖。”
林长河不知道大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老人家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难道今儿个是来借钱的?
敛起疑惑的目光,林长河笑了笑,“侄儿这手艺也就大伯觉得好,比起别处的老师傅,我这点手艺都不够看的,能赚两个铜板补贴家用就不错了,哪敢指望多卖钱。”
林清福打着哈哈道:“你这孩子就是好,懂得谦虚。”
忽然,林清福话锋一转,“昨儿个你见到你妹夫,怎的也不请人到家坐一坐。”
“妹夫?”林长河愣了一下。
“没、没有的事,妹妹离家那日我都没在家,怎么可能认识他,再说我去小河村连人影都没见到,到哪里见妹夫去。”
林长河一个劲地摇头,矢口否认。
林清福愣了愣,“昨儿个有人见你与一俊美儿郎在村口说话,难道是别人看走了眼?”
林长河笑了笑,“大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昨儿个我与春生从集市回来,到村口时与他道别,她们说的俊美儿郎莫不是说的就是春生?”
林清福见林长河那模样不似说假,春生那孩子模样生得端正,又或许是自家婆娘听岔了?
他干咳了两声道:“或许是你大伯母听岔了,不过你也上点心,若见到桐丫头夫妻俩,记得叫他俩回娘家坐坐,你祖母整日都在念叨,想她得紧。”
林长河岂能不知道祖母那点心思,不外乎听说妹妹嫁的那人手里有钱,想人是假,想妹妹回来孝敬她是真。
他压下心里的不悦,点了点头,“嗯,知道了,让祖母别记挂,妹妹她有了自己的家,哪能时常往娘家走动。”
林清福站起身,“终是我们林家的姑娘,人出嫁了,心还是应该向着娘家人才对。”
看着大伯离去的背影,林长河很想问他一句,大堂姐嫁人多年了,拿什么向着娘家人了?
想着大堂姐没出嫁前待他们都还算和气,那伤人的话终是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