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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星不假思索点头：“喜欢。”
“那以后，如果妈妈工作很忙，你就可以找干爸爸，如果有什么不顺心呢，也可以找干爸爸。”
这些叮嘱从来没有过，时灿鼻头有些酸涩。
小星星睁着大大的眼望着时宥铭：“可是，爷爷你不是说，妈妈工作忙得时候找爷爷，如果不开心了也找爷爷，如果开心了也是找爷爷你吗？”
时宥铭搂着她视线投向远方没有焦点，嗓音沙哑又慈爱道：“可是爷爷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可能没有那么周全。”
“那小星星照顾爷爷！”小小的人儿声音很嘹亮。
小星星搂着时宥铭的脖子认真看着他：“现在我长大了，我可以照顾爷爷，等我再长大一点，我还可以照顾妈妈！”
商场打拼几十年，创立时光那么难，时宥铭都没哭过，可是现在听到孙女这些话，他眼眶都有些。
胸口憋闷，喉咙发痒，他立马偏向一旁大咳出声：“咳咳咳——”
时灿忙端起一旁的温开水放在他嘴边，然后把小星星放下。
“爷爷~”小星星有些惶恐看着大咳不止的人。
时宥铭朝小星星安抚笑笑，想说什么，只是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
张芝上前想要把小星星抱走。
眼眶的时灿听到小星星的挣扎回眸：“芝姨就让她在这里吧。”
管家很快带着医生过来，等时宥铭稳定躺好，时灿才有时间把惊慌的小星星搂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
不知道是在安抚小星星，还是在自我安慰。
时灿强忍泪水，握住时宥铭的手。
守到半夜，时灿望着窗外的夜空丝毫没有睡意，她拍了拍怀里睡得不安稳的小星星，抬眸看着眉心紧锁的时宥铭。
有时候她不得不自问，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一次次化疗强留父亲在世上，看着他一次比一次痛苦，就为了自己的不舍。
时宥铭昏昏沉沉没睡多久，醒来时看着发呆的女儿有些心疼，看着她怀里的小星星，撑着身体坐起。
听到动静回神，时灿看向时宥铭。
父女俩对视，尽管什么都没说，但却明白各自所想。
把小星星放回自己屋子，时灿来到书房，时宥铭己经在沙发上坐下。
夜半三更，两父女拿出黑白棋子慢慢对弈。
“如果那个人能信守承诺，你们就结婚吧。”
嗓音温和又轻柔，时灿抬眸看着对面白发老人，微微一笑乖巧启唇：“好。”
时宥铭笑着起身，走到书桌后拿出一个长形盒子递给时灿。
盒子的外表因为时间的风化己经黑朽了许多，时灿有些好奇打开。
碧蓝的珊瑚出现在视线中，时灿一下就看出了这是什么。
“爸爸出生在蒙地，这是当年你出生时按照习俗定制的头额，一首。”时宥铭的嗓音有些哽咽，他看向她：“其实一首都不想给你，不过蒙地的女孩出嫁，必须要有这个。”
时灿的眼眶有水珠滚落，她没有如以前那般，无赖缠着时宥铭，让他等着她，亲自送她出嫁。
抹掉泪水，她笑眼盈盈看着他：“好，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会戴上，妈妈给的，你给的，我一定……会是非常幸福的新娘。”
时宥铭偏头朝上眨了眨眼，然后启唇：“是我跟你妈妈对不起你。”
时灿立马打断他：“爸你不能这么说。”
垂眸掩饰狼狈，她笑道：“若你这么说，那还不是我没出息，如果我顺从你的安排，找个赘婿，让你看着我风风光光出嫁，让你不留遗憾，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子女应该做的。”
爱就是，常觉亏欠。
时宥铭满含热泪看着她：“你知道，你做什么爸都会支持你，如果以后累了，就停下来，爸爸跟妈妈永远都以你为傲。”
时灿点了点头，终于忍不住，埋头抽噎出声。
次日，两人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小星星也忘记了这件事。
9月，天气稍微凉爽一些，时灿陪着时宥铭前往波士顿。
麻省理工附属医院，时灿拉着时宥铭的手望着对面的专家团队：“我们不化疗了，请开特效药保守治疗吧。”
带头的特迪·霍纳露出理解的神情，一口流利的英语响起：“琼斯，你能想通，我很开心，祝你们未来的时光都愉快幸福。”
时灿微微颔首：“谢谢。”
起身，两人离开这个私人贵族医院，时灿侧首看向时宥铭的侧脸：“爸，我们去旅行吧？”
这几年她忙于工作，再加上有小星星，她己经很久没有单独跟时宥铭出去游玩过。
仔细想来，好像母亲走后，她们父女就很少旅行了。
“好。”时宥铭微笑看着她。
小星星有裴越在，他也放心，第一站，她们前往地球最北边的朗伊尔城。
华国己经入秋，但这里却冰天雪地，9月的季节，平均温度还在零下20℃左右，两人穿着臃肿的鹅绒服，踩在咯吱响的雪地里缓步前行。
吐出的呼吸带着热气白雾，时灿望着前方的小屋，侧首向时宥铭弯起眼眸。
睫毛上带着冰霜，因为她的眨动开始融化。
“己经二十年了。”时宥铭望着被改建的一排木屋，眼底都是怀念。
是呀，己经二十年了，时灿仰天看着即将黑下的天空，再过一个月，这个小镇就要进入极夜时期，届时这里会被漫天舞动的极光所包围。
这里很美，但是自然条件非常恶劣，她很少来，上一次也是闹了好几年，父母才陪她过来。
可是她们没想到，这次旅行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后的旅行。
时灿一手撑着登山杖，一手搀着时宥铭继续前行。
木屋是被升高的三角建筑，一排五颜六色的木屋在雪地里非常显眼，它伫立在小镇的最北边，两人没有坐雪橇，也是为了漫步在小镇里缓缓来到这个木屋旅店。
“嗨，这是你们的钥匙。”
导游看到两人，笑着走上前。
时灿接过钥匙道了谢，然后搀着时宥铭走上木质的阶梯。
田桃己经把行李归纳好，看到两人过来，提着行李箱跟上。
等放下后，她就转身去了隔壁，把空间完全留给了两父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