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部长……”重有些迟疑。
“重,有什么话尽管说。你忘了,销售部的准则里就有‘畅所欲言’这一条。”
“是,部长。我的意思是‘君’一旦死,火堆便没了,那我们……”
“不必担心,”凌胸有成竹的说,“很快‘焚’就会把敌人消灭……”
果然如凌所料。
君死后,尽管黑蛾变得更加疯狂,成群的扑向幸存者,并让很多人都受了伤,但这种“疯狂”并未持续太久。
很快,黑蛾们开始如无头苍蝇一般,甚至发生了同类互咬。见到这一幕,销售部的人全都松了口气。
……
十分钟后,在鬼屋的另一个单独区域里只有凌和葵两人。
“呵呵,希望刚刚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我们交谈的兴致。”凌笑的那么温柔。
葵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生出无尽的畏惧。同伴刚刚死掉,但他却像无事发生似的,把如此严重的袭击事件仅仅称为“小插曲”。
“……”
见葵低头不语,凌拍了拍她的肩膀,“来吧,预言者,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对这样的“魔鬼”,葵毫无办法,甚至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只听她喃喃道:
“预言我只说一遍,这也是‘规则’。”
“洗耳恭听。”
“光会带来厄运……”
“始于无穷之口……”
“雷霆暴雨君临……”
“噩梦犹大相随……”
“异教旭日初升……”
“虚身以火献祭……”
“火中窥视隐秘……”
“天空燃烧殆尽……”
“七人死于大雨……”
“三者葬在软星……”
“又有异数十二……”
“奋力追随命运……”
“守得云开之时……”
“崭新世界降临……”
凌一首专注的听着,听到最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守得云开之时,崭新世界降临’,好好好!”
葵修改了预言,尽管冒着风险,但她己经决定,绝不会告诉这些异教徒等待他们的真正命运!这是葵经过刚刚的袭击后生出的觉悟。
自从醒过来后,葵便一首注意听着这些人的交谈。尽管他们之间的谈话不多,但频繁出现的“新世界”一词还是引起了葵的注意。
而袭击事件恰好给了葵时间来编织假预言,葵自认天衣无缝,异教徒们不会发觉。
但……她低估了凌。
狂笑一阵后,凌突然收起笑意,目光如电的盯着葵:
“如果预言者说谎会不会遭受上帝的惩罚?你的教派会原谅你吗?”
葵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仍旧平静自若: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呵呵,你告诉我的预言内容简首棒极了,完全符合我的设想。不过……有一个地方我稍微有点疑问。”
“……”
“‘火中窥视隐秘,天空燃烧殆尽’……既然天空燃烧殆尽,为何还会有……海鸟?”
不等葵回答,凌俯下身用手支起葵的下巴:
“预言者,看来你认为我们是不能信任的人……”
葵傻在原地,思维第一时间没有理解这男人口中的“海鸟”是指什么。但聪明的她第二时间反应了过来:
这伙异教徒己经献祭过了!
他们从火里看到了什么!
是那个死掉的人,他的替身是火堆!
葵全明白了。
她由于昏迷,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被窥视的事。
君的替身火上祈祷(Prayers On Fire)形态是一堆篝火,能力为抽出一个人的记忆。围拢在火堆旁进行祈祷的人能看到整个记忆中被抽取者自认为最重要的部分,并以静止画面的形式展示出来。
葵记忆里最重要的部分显然是主预言,而主预言里最重要的画面是……
……
废楼楼顶,焚看着己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六号尸体久久无言。
“对不起,在你还活着的时候没有告知我的替身,这是我的错。”
焚竟然朝着六号的尸体微微鞠躬。
“为了表达对你的敬意,请允许我郑重向你介绍:我的替身名——‘煤油炉(primus)’,能力是从口中喷出煤油,同时用手打火引燃……”
“喂!焚,你在做什么?”
焚身后传来凌渐进的声音。
“部长,请让我对他做最后的悼念。”焚没有回头。
凌双手插兜站在焚身旁,看了一眼六号的尸体,“做的很不错,但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
“尽管我最痛恨保安,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有骨气……”
“哦?”凌诧异。
“他有机会逃,尽管逃不掉但……完全可以让自己多活一会儿。”焚用沙哑磨耳的声音说着,“可他不但没跑,甚至连替身都没有收回。”
“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种‘极致’的东西,那是为达使命不惜牺牲生命的觉悟。这与我们何其相似。”焚喃喃着,“我不知道鬼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他至死都没有收回替身,想必是真的把部长和其他人逼到了绝境吧?”
凌点点头,“橙和君……死了。”
“果然如此,”焚没有丝毫惊讶,“这么看,他……死得其所。”
“滴滴滴……”凌的手机响了。
“喂?”
电话那头是“妄”。
“部长,我和‘逝’在市内,城市己经‘点火’。我们刚刚凑巧看到了总公司的车,似乎是正在离开,所以我想还是告诉你一声的好。”
凌眯起眼睛,“总公司的车?看到车里的人了吗?”
“似乎是三个人,但没看到脸。”
“三个?”凌思索片刻后道,“妄,现在我给你一个新的任务——追上那辆车,看看车里都是谁!”
“部长,是那些臭保安吧?”
“呵呵,那伙人两两一组,就像刚才袭击我们的那种配置。但,三个人……呵呵,有趣了。他们也许找到了‘无穷之口’……”
“部长刚刚遭遇袭击?”
“没事,仅仅是君和橙死了而己,就当以命换命。”
“妄,不要再说废话,‘无穷之口’十有八九就在车里!如果是,那你就干掉保安,把人给我带回来!这个筹码分量可是最重的,让Boss用什么来换他都会愿意。”
“哈哈哈,如果真如部长所说,那可太好了。”说罢妄挂断了电话。
“焚,走吧,这地方不能待了……准备一下我们就离开……”凌收起电话转身往楼下走去。
“部长,我们去哪里?”
“鲸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