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傀儡丝与真心咒
夜幕深沉,像一块无边无际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着整座皇宫。琉璃瓦上凝结着一层晶莹的夜露,每一滴都像是夜空中坠落的星辰,在黯淡的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古老宫殿的神秘故事。
林昭身姿矫健,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黑豹,悄无声息地蹲在飞檐斗拱之间。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不羁的野性气息,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敏捷。在他身旁,云澈裹着一件偷来的侍卫披风,那霜白色的头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发间还别着一根糖葫芦签子,原本严肃冷峻的模样,此刻竟添了几分滑稽与俏皮。
“病秧子,再乱摸就把你踹进御膳房腌酸菜!” 林昭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他第五次用力拍开云澈往自己腰间摸的爪子。脸上虽带着几分恼怒,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眼底深处不经意流露的关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冷…” 云澈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在夜空中悠悠回荡。他裹紧了披风,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病态的红晕,在这清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惹人怜惜,“昭昭的腰封... 咳咳... 瞧着暖和......”
话音刚落,追云突然全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发出尖锐的鸣叫,仿佛在向主人传达着危险的信号。林昭心中猛地一紧,几乎是在瞬间,他的藤蔓如同离弦之箭般迅猛射出,精准无误地绞碎了袭来的暗箭。只见那箭杆上缠着的傀儡丝,泛着诡异的青紫幽光,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竟与妖皇殿中的噬魂蛊如出一辙。
云澈 “虚弱” 地倚着鸱吻,那看似柔弱的身躯在这一刻却透着一股别样的坚毅。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袖中剑气悄然涌动,如同一条银色的闪电,以极快的速度精准地斩断了丝线源头:“阿昭当心... 这线头瞧着像月老的红绳......”
“红你个头!” 林昭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嫌弃。他一脚踹开偏殿的雕窗,屋内的景象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只见中州皇帝正光着脚,在龙床上跳起了胡旋舞,西肢关节缠满了傀儡丝,动作扭曲而诡异,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操控着。
“这老皇帝半夜发癔症?” 林昭满脸疑惑,转头看向云澈,眼中满是询问的神色。
云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调侃的笑意,那笑容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轻松:“许是学了昭昭的惊鸿舞... 咳咳... 就是筋骨硬了些......”
然而,他们的调侃还未结束,殿内的傀儡丝突然像被唤醒的毒蛇般暴起,如一条条活物般向他们扑来。皇帝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劈叉下腰,那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可怖,喉间发出的声音却变成了萧景琰的嗓音:“师尊既然来了... 咳咳... 何不指点徒儿新编的舞阵?”
林昭的妖纹瞬间应激,如同一根根坚韧的藤蔓般迅速缠住梁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更多的是愤怒:“你师徒俩组团发疯?”
话音未落,变故突生。云澈被傀儡丝缠住脚踝,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拽向殿内。在月白披风的裂帛声中,他腰间的旧伤露了出来,那伤口与傀儡丝上的咒纹严丝合缝,仿佛是为了契合这诅咒而生,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师尊当年教的反噬咒...” 萧景琰操控着皇帝,摆出一个飞天的姿势,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胜利,“用着可还顺手?”
云澈就势跌坐在龙案上,指尖金芒暗涌,尽管面色苍白如纸,却依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与淡定:“景琰的傀儡戏... 咳咳... 比为师教的还要拙劣......”
林昭见状,立刻出手,他的藤蔓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出,瞬间绞住了半数丝线。然而,妖火顺着丝线反噬而来,炽热的火焰瞬间将他笼罩,仿佛要将他吞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澈忽然旋身,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以极快的速度将林昭扑倒在地。他的霜发迅速结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爆燃的灵火:“夫人玩火... 咳咳... 容易伤身......”
傀儡丝趁机缠上林昭的手腕,萧景琰的狞笑震得梁柱落灰,那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让人毛骨悚然:“师兄当年为这半妖叛出师门... 如今看他变成提线木偶可有趣?”
林昭的妖纹骤然暴走,九条尾巴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摧毁。他瞬间撕碎了丝线的桎梏:“谁是你师兄!这病秧子给小爷提鞋都不配!” 说罢,他反手甩出一块琉璃碎片,如一道流星般划过夜空,带着凌厉的气势精准地切断了皇帝发间的丝线。随着丝线的断裂,龙冠坠地,滚出一块留影石。
云澈忽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心口的琉璃纹爬满了青紫丝线,脸色愈发苍白,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昭昭快走... 这傀儡丝沾了你的血......”
“现在装什么圣人!” 林昭眼眶泛红,情绪激动地一把扯开他的衣襟,妖纹自发凝成金针,迅速逼出毒丝,“三百年前剐骨都不吭声的劲儿呢?”
就在这时,追云撞破穹顶,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俯冲而下,嘴里叼着的瓷瓶倾洒出雄黄粉。傀儡丝遇粉即燃,瞬间化为灰烬,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殿内。萧景琰的惨叫声中,皇帝僵成了一个滑稽的拱手礼姿势,仿佛在向这场战斗认输。云澈趁机揽住林昭的后腰,霜发卷着毒丝反掷回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为夫最擅长的... 咳咳... 是借刀杀人......”
偏殿突然地动山摇,仿佛大地都在颤抖。龙床下露出一个巨大的鎏金阵法,阵法上符文闪烁,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仿佛在召唤着什么。云澈的银链缠住林昭的手腕,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紧张:“此阵眼需道侣精血... 夫人可愿......”
“愿个鬼!” 林昭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鲜血抹上阵纹,那鲜血在阵纹上流淌,仿佛在书写着一段新的传奇,“回头再跟你算装病的账!”
妖血触及阵眼的刹那,三百道傀儡丝从地底窜出,如一张巨大的网,将二人紧紧缠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茧。他们的身影在这茧中若隐若现,仿佛被命运紧紧相连。
云澈就势将额头抵上林昭的眉心,眼中满是温柔,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当年在此布阵时...” 霜发间坠落的玉珏映出幻象 —— 少年玄渊跪在阵法前,将半颗神格刻成护心镜,眼神坚定而执着,那画面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无尽的深情与眷恋,“就想着昭昭拆阵的模样......”
追云啄碎最后一道丝线时,萧景琰的本体从梁上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林昭的藤蔓如一条巨大的蟒蛇,瞬间绞住他的咽喉,眼中满是愤怒与质问:“你们师门还教欺师灭祖?”
“教如何杀妻证道...” 云澈的剑气凝成冰棺,缓缓将萧景琰笼罩,那冰棺散发着寒冷的气息,仿佛要将一切罪恶都封印,“可惜为夫学艺不精......”
晨光穿透残窗,洒在殿内,为这充满硝烟的战场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希望。林昭在龙案下发现了一个檀木匣,匣盖上刻着精致的花纹,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他缓缓掀开匣盖,瞬间,三百张泛黄的信笺飞散而出,如一群蝴蝶在殿内飞舞。每张信笺上都写着 “昭昭安好”,笔锋从最初的工整,逐渐变得潦草,最后几页还染着琉璃碎屑的血渍,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也是深情的见证。
“病秧子...” 林昭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深情所打动,“你管这叫学艺不精?”
云澈倚着盘龙柱,静静地剥着莲子,霜发悄悄卷走带血的宣纸,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温柔与爱意:“当年在此批奏折... 咳咳... 总要写几句才安心......”
追云突然叼着一块留影石撞进殿内,留影石上映出云澈深夜刻阵的画面 —— 傀儡丝缠绕指尖,他将反噬咒生生改成护心纹,每一笔都倾注着他的心血与深情。林昭的妖纹突然缠住他的手腕,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又带着一丝笑意,那是被爱包围的幸福与甜蜜:“这笔账... 小爷要拆三千根傀儡丝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