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合卺案
长安城中,曲江宴热闹非凡。华美的画舫在江面上缓缓行驶,盏盏宫灯高高挂起,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将整个画舫映照得如同白昼,也映红了人们的脸庞。微风拂过,灯影摇曳,仿佛在诉说着盛世的繁华。
敖丙身着那袭艳丽的牡丹裙,在画舫中轻盈漫步。裙裾飞扬,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款步走到波斯使臣身旁,裙裾不经意间扫过使臣的琉璃盏。此时,哪吒手持玉骨扇,悄然靠近,半掩在敖丙耳畔。
扇坠的金铃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竟荡出了一段悠扬的西域小调。
哪吒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夫人这胡旋舞的技艺,精妙绝伦,倒是比鸿胪寺那些精通西域文化的译官还要出色几分。”
就在这时,扮作胡姬的星灼,身姿轻盈地旋转着靠近。他巧妙地一个旋身,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泼翻了桌上的葡萄酒。紫红的浆液如同一道蜿蜒的河流,在绒毯上迅速蔓延开来,渐渐形成了一串神秘的暗语。
众人定睛一看,使臣袖口那若隐若现的蛇纹,竟与之前密室血符上的图案如出一辙。敖丙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的鲛绡如灵蛇般探出,缠住了哪吒的指尖,轻轻牵引着他的手,抚过自己后腰那枚独特的莲印胎记,轻声说道:“夫君,可知道这蛇纹,在波斯象征着死而复生之意?”
“巧了。”哪吒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的扇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挑开了使臣的衣襟,露出了使臣心口那未愈的朱砂痣。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三日前暴毙的胡商,心口也有这般印记,看来这其中定有莫大的关联。”
就在这时,画舫中忽然弥漫起一股奇异的异域香气,芬芳而又带着一丝诡异。星灼腕间的银铃无风自响,清脆的铃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敖丙察觉到危险,身上的牡丹裙光芒一闪,瞬间绽出无数霜刃针,如暴雨般朝着使臣射去。
然而,就在霜刃针即将刺中使臣的瞬间,哪吒的焰纹如同一道炽热的光带,缠住了敖丙的腰肢。他轻轻一笑,说道:“夫人莫急,且看为夫变个戏法——”
话音刚落,哪吒手中的玉骨扇猛地展开,竟化作一个金丝笼。
只见一道黑影从使臣身上飞出,落入金丝笼中,仔细一看,竟是一只尸陀蝶。使臣的波斯袍在这一瞬间轰然炸裂,露出了他背后那醒目的双生莲纹身。
那纹身与敖丙心口的胎记交相辉映,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双生蛊?”哪吒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他手中的官印狠狠烙在那纹身处,焰纹闪烁,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他冷冷地说道:“原来北衙禁军早己经被这双生蛊控制,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戏班。”
敖丙心中一惊,手中的步摇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刺穿了舫窗。月光如水般洒进,众人顺着步摇的方向望去,只见江心漂浮着一具尸体。仔细辨认,竟是失踪多日的鸿胪寺少卿。
少卿的掌心紧紧攥着半块双生玉佩,那玉佩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就在这时,星灼的糖人分身如同一只矫捷的貂,跃水而出,貂爪中捧着另半块玉佩,惊讶地叫道:“爹爹娘亲的定情信物怎么在死人手里!”
“夫人好手段。”哪吒忽然将敖丙抵在雕花柱上,手中的胭脂笔在敖丙颈间轻轻勾勒,补全了那朵赤莲。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与调侃:“连为夫的定情物都拿去当鱼饵,可真是舍得。”
“夫君不也拿奴家当诱饵?”敖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鲛绡如灵蛇般缠碎了使臣的易容面皮,露出了禁军副统领的真容。他轻哼一声,说道:“这出《借尸还魂》的戏码,可还衬得夫君心意?”
子夜时分,更鼓敲响,沉闷的鼓声惊碎了这画舫中的阴谋。画舫的桅杆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轰然断裂,木屑纷飞。哪吒眼疾手快,揽着敖丙坠入江心。
官袍与牡丹裙在漩涡中翻卷,竟如同并蒂莲般绽放。星灼的糖罐瞬间化作浮舟,貂爪握着笔,兴奋地狂书《落水记》:“鸳鸯浴!是鸳鸯浴!”
“夫人的鲛绡,”哪吒的唇轻轻蹭过敖丙耳后那片鲛人鳞,声音低沉而温柔,“比当年的霜笼更缠人。”
“夫君的焰纹,”敖丙手中的霜刃光芒一闪,凝成了一颗避水珠,眼中带着一丝娇嗔,“倒比忘川的火更灼心。”
五更时分,雨渐渐停歇。曲江江面上漂满了河灯,点点灯光如同繁星落入水中,美不胜收。大理寺的案卷上添了新的注解:“双生劫破局法——夫人作饵巧钓鳖,夫君揽腰共戏蝶。”
这场充满了阴谋与智慧的合卺案,终于在这宁静的晨光中落下了帷幕,而敖丙和哪吒之间的故事,还在这繁华的长安城中继续书写着。